除却隔着面纱亲吻他的那一次,她未曾再主动过,那回有面纱作挡,她没什么顾忌,今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不闭眼便罢,她闭上眼睛,不就看不到他的状态了嘛! 如此想着,瑾娴干脆闭上眸子,将心一横,主动吻向他的面颊。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瞬间,章彦成顺势转首,将唇凑了过来。 直至唇瓣相覆的一瞬间,瑾娴察觉到不对劲,这才睁开了眸子,惊觉不知何时他竟转过脸来,她本想亲一下他的脸,随意表示一下,最后吻的却是他的唇! 瑾娴星眸圆睁,下意识想后退,他却抬手揽住她,不许她逃离。微微前倾的章彦成再也不被动,主动噙住她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不可否认,瑾娴很喜欢被他亲吻的感觉,苏苏麻麻的,令她魂飘神恍,不自觉的倚在他怀中,气息渐乱,直至两人皆呼吸不畅时,她抬手推拒,他才松开了她。 才刚还粉粉的樱唇,被他这么一欺负,登时红润起来。此时的瑾娴才终于明白他不肯闭眼的原因,她暗叹自个儿没经验,竟又着了他的道儿,不满的瑾娴嗔他一眼,轻哼道: “这回够诚意了吧?” 章彦成却是意犹未尽,“仅此而已?” 这还不乐意?他可真是不知足,“我这已经很有诚意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得了几寸?” 他骤然问出这么一句,瑾娴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懵然,直至迎上他那玩味的眼神,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的暗示,当即红了脸,粉拳轻砸他的肩, “我哪晓得有几寸?我又没看过。” “可你的手丈量过……”他意味深长的提点,瑾娴双颊发烫,只当没听懂,“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不想理你,我饿了,我还要再吃一块凤梨酥。” 她起身去吃东西,避开了这个羞人的话头,章彦成心神未定,理了理衣衫,去洗了把脸,定了定神,而后才道: “白棋一走,只剩知秋和袁嬷嬷,你这儿的丫头不够使唤,明儿个我再让人安排个守规矩的丫鬟过来侍奉。经此一事,谁也不敢再乱说话,往后织云阁的事不会再传出去,你放宽心便是。” 是得再安排一个人,否则知秋一直忙活儿,哪里受得住? 不过那都是章彦成的事儿,他安排的,肯定是忠于他的人,她没资格去选择。 再者说,王府里的丫鬟,她并不了解,选不好又要被背叛,倒不如让章彦成来选。 “王爷安排吧!我不要求嘴巧会哄人,找个顺眼顺心,老实本分的即可。” 想起一事,瑾娴好奇问了句,“那会子王妃说我给你下药,你为何不信?” 因为章彦成很清楚,他对瑾娴的好感是逐渐生成的,那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起初他与她亲近,的确是想试探她,但后来,已然不只是为了试探,而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跟她相处的温馨平静的感觉。 然而这些心思变化,他不愿说出来,遂借口玩笑道: “她说你给我下迷心药,你可知,那种药并不便宜,像你这般小气之人,生个病都不舍得请大夫,又怎会舍得买那么贵的药。” “……”说得好似很有道理,瑾娴竟无法反驳,她甚至分不清章彦成是在奚落她,还是夸她。 “原来王爷对我的印象是小气啊?小气就小气呗!这也不算什么坏毛病。” “你对自个儿很小气,对你的家人却很大气。给你太姥姥、祖母、姨母她们备礼,从来不手软,大方得很!” 她占用了原主的一切,合该替原主好好照顾她的亲人们, “我娘未婚先孕,生下我,受尽冷眼,是太姥姥不顾旁人的指点,收留了我们母女二人,照顾我们那么多年。如今太姥姥年事已高,我娘又不在了,我理该代替娘亲孝顺她老人家,加倍的对她好。 实则她老人家最需要的是陪伴,而我不便陪在她身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她送一些东西。祖母和姨母待我好,我也会孝敬她们,至于舅奶奶,她没对我好过,我也不可能善待她!” 瑾娴恩怨分明,有恩的报恩,对于那些个刻薄的亲戚,她可不会心软! 吃过苦的人,对于家人的感情格外得深,章彦成理解她对家人的依赖,这才会答应明晚陪她去看望太姥姥。 瑾娴好奇的是,致远能不能回来过年,章彦成只道军营不可能统一休假,顶多也就是轮流休两日。那些个住得近方便回家一趟,与家人团聚,住得太远,来回赶不过来,也就不能选择过年回家,只能等平日里多休几日,才赶得回去。 致远倒是离家近,但他初几休假,章彦成并不知晓。 军营规矩繁多,致远必须遵守,瑾娴也只能碰碰运气,看致远明儿个会不会去太姥姥家。 次日清晨,章彦成陪她睡了个懒觉,直睡到巳时,沧澜院那边派人来催,他才起身更衣,与瑾娴交代了一声,而后带着王妃去往江家走亲戚。 按照惯例,章彦成申时就该回府了,可这申时将过,都快酉时了,仍未看到他的身影。 瑾娴不免有些焦急,昨儿个章彦成已差人知会太姥姥,太姥姥知晓她今晚会去,定然在等着她,她若失约,太姥姥肯定会失望的,假如章彦成有事耽搁,不能同行,她也可以自个儿过去。 于是瑾娴让人带上贺礼,准备独自去看望太姥姥,可她才行至府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守门的侍卫说她不能出府,瑾娴好言好语的跟他解释,“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允我出府探亲。” 侍卫却说他们没收到王爷的交代,“还请瑾姨娘先回府,等王爷回来再说。” 也不晓得章彦成何时归来,再等下去,这日头就该落山了! 侍卫不许出,她不能闯门,但若就此回去,她又不甘心,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辆马车疾驶而来。 瞧见那辆熟悉的马车,瑾娴眸光顿亮,待马车停下后,果见一身披黑狐袍,清俊朗逸的男子下了马车,那人长褪一迈,英姿飒飒,正是章彦成无疑! 瑾娴面上愁云尽散,笑颜相迎,却见章彦成身后的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人,正是王妃娘娘。 江心月一看到她,面色骤冷,质问她为何会在府门口。 瑾娴如实答了句,说是要去探望太姥姥。 江心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声提醒,“瑾姨娘才入府,不懂规矩,知秋你也不懂吗?节庆之日,妾室没有回娘家探亲的资格,你还备什么贺礼,多此一举!” 瑾娴尚未吭声,章彦成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