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那疑惑的眼神,瑾娴暗叹不妙,章彦成为何这般盯着她?他该不会又对她起疑了吧?她该怎么解释呢? 关于穿越一事,是她的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皇室之人疑心甚重,她的经历若是说出来,章彦成很可能会把她当成巫女怪人,她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但眼下章彦成似乎已经起了疑心,她必须给个解释,“女人的直觉,我的确没什么依据,也不了解皇上,只是凭我的直觉去猜测。 你不是说过,皇上对皇后情意深重,他对大皇子只是爱屋及乌,才会封其为太子,一旦皇后不在了,大皇子的太子之位不一定能坐得稳,所以我猜测皇上很可能会在其他皇子当中筛选一个继承人,唯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他才有可能废太子。 所以我认为,这一次的事,其实是皇上对你的考验,你若不接受,若有其他皇子接手,办好这差事,那么那个人很可能会赢得皇帝的认可和好感。” 而瑾娴所指的这个人,正是章彦安,但她没明言,料想章彦成应该能猜得出来。 咀嚼着她的话,章彦成思量片刻才道:“你就没想过,那个人也有可能被太后和其他大臣记恨,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联名参奏?” 瑾娴不能说自己知晓剧情,为了让他相信,她必须找一个充足的理由, “如若是普通官员受贿也就罢了,可萧大人是步军统领,于大人是当朝宰相,这两位皆位高权重,一呼百应,贿赂这两人,目的是什么?皇上能不忌惮这背后之人吗? 关乎皇权之事,皇上必然在乎,与皇权江山相比,太后算得了什么?区区几个官员的意见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于大人的党羽记恨你,可他的对家必然会支持你,你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还会因此而赢得民心,赢得圣意!” 瑾娴是真的希望他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才会苦口婆心的说那么多,但这是在她笃定结局的情况下,章彦成不知后事,他要顾全大局,思虑甚多,且他并非完全信任她,自然不会听信她的直觉。 强调得太多,只会令他起疑心,劝他重要,保命更重要,是以瑾娴适可而止,没再继续啰嗦,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该怎么做,还是由你自个儿决定。” 原本章彦成很坚定,听罢瑾娴之言,他有所动摇,不知该如何决策。 心烦意乱的他在此用罢午膳,而后去了书房,瑾娴本该午休,却因为此事,辗转反侧。 这件事不仅关乎章彦成的命运,也关乎她的命运。一旦他拒绝,剧情就会按照书中原本的那条线发展,章彦安顺势接手,最后赢得太子之位,当了皇帝,那么他肯定不会善待章彦成,而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助章彦成登基,改变原主的命运,如若事情还按照原先的轨迹进行,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到最后又落得个悲惨结局? 由此可见,能预见往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什么都不晓得,还能活得自在,一旦知晓,便会忧虑深重,影响情绪。 承载着心事的枕头像是生了刺一般,瑾娴困得厉害,却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梦。 琅华院中,章彦成手持书册,却是心不在焉。 他看过那么多的书,懂得那么多道理策略,但当真正遇到难题时,仍旧无法抉择,只因圣意才是最大的道理,皇帝认为是对的,错也是对,皇帝认为是错的,对也是错。 如何琢磨圣意,却是最令人头疼的。 恰在此时,江心月闻讯赶来,满目忧急,“王爷,我听说皇上让你查萧大人和于大人的案子?” 上午的事,下午她就知道了,看来她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章彦成抬眉掠她一眼,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江心月焦急地近前劝说,“王爷,这差事您可不能接,于相是太后的侄子,您若查他,那就是跟太后对着干,朝中官员也会给您使绊子。 再者说,于家姑娘与六皇子有婚约,您若调查于大人,岂不是连六弟也得罪了?” 江心月与瑾娴的观念完全不同,她们一个劝他接手,一个劝他避开。 虽说平日里他与瑾娴更亲近,但江心月的话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然而瑾娴之言已在他心底掀起波涛,即使江心月说得再有理,他也无法忽视瑾娴的那番话,甚至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如若所有人都畏惧强权,不敢深究,那些个贪官污吏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江心月并不认同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抓贪官那是刑部的事,让他们动手即可,无需你来出面。碰钉子的事,您不能做!” 江心月的观念再一次令章彦成想起瑾娴的推论。 眼下有两种可能,第一,皇帝不是真心整顿吏治,只不过是在钓鱼,想看看谁在背后主使这一切。 第二种可能便是瑾娴的猜测,皇帝早有意查这些蛀虫,特意命皇子接管此事,是想借机看看他是否能担大任。 而章彦成此次的目的正是想借旁人之手去寻找太子的罪证,这样的事,他本不该牵连其中,以免皇上怀疑他,认为他在故意陷害太子。 瑾娴之言虽有几分道理,但那只是她的直觉,他听听即可,不能尽信,毕竟朝政之事她不甚了解,他不能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轻易改变原本布好的棋局。 一旦他接了这差事,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皇上赏识他还好,万一皇上也质疑他,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倘若他不接,最差的结果就是皇上对他有些失望,但至少他本人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总觉得,眼下这局面,他不该强出头,待太子被皇帝嫌恶之后,他再去表现自己也不迟。 “此事我自有决断。” 他没有正面回答,江心月越发忧心,“敢问王爷,您的决策是什么?我真怕您一时冲动,应了差事,惹祸上身啊!” 为防她再啰嗦,章彦成只好给个答案,“拒绝父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待我找个合理的借口再说。” 原来他已经打算拒绝了啊!亲耳听到他这么说,江心月这才稍稍安心, “那就好,我只盼着王爷您安安稳稳的,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跟着他,怎么可能有安稳的日子?他终归是要冒险的,只是不确定是哪一天罢了。 道罢此事,章彦成没再多言,继续看着手中书,江心月晓得他不待见她,她默默告辞,待离了琅华院之后,江心月悄声吩咐苓鸢, “你带些东西回一趟江家,就说是我捎给我娘的,顺道儿跟我爹说一声,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