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身边有个体己人,也不用来回唤人呐!”借着此事,江心月又一次提醒道: “这阮姨娘已经送走了,没人再谋害瑾姨娘,她一个侍妾,一直住在王爷的寝房不合适,会被人说道。即便我大度不计较,可旁人会编排她啊!我想王爷您应该也不希望瑾妹妹总是被人议论吧?” 这种看似正义的借口,也只有江心月说得出口,章彦成瞥眼冷哼,“瑾娴被你们议论的还少吗?不论她住在哪里,做些什么,你们都看不顺眼,都会诋毁,本王又岂会被这些偏见左右?” “新的院子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瑾妹妹终归是要搬走的。”说话间,江心月望向徐瑾娴,意在让她自个儿表态。 这的确是瑾娴自己的要求,她也不想一直住在琅华院,被王妃视作眼中钉。瑾娴的意思是,把织云阁的家具都换了,还搬回去住,章彦成却担心那屋子早已被息神丸的毒素浸染,家具是换了,可若房梁也惹上了毒素呢?她再回去,岂不危险? 是以章彦成为她准备了新的院子,一应家具皆置办新的,院子是备好了,可章彦成却迟迟不放人,赶巧他又“受伤”,瑾娴暂时没提此事,王妃急不可待的想让她搬走,特地借着这事儿提要求,瑾娴倒是无所谓,在她看来,住哪儿都是一样的, “王妃娘娘说得极是,我会尽快搬走的。” 然而章彦成看向她的目光尽是不满,“平日里本王宠你护你,如今受了伤需要你来照顾,你跑得倒挺快。你不是说,会尽心侍奉本王吗?这便是你表现的机会,休想找借口逃避!” 苍天可鉴,她可没想找借口,是王妃逼她走的哎!章彦成把自个儿说得那么可怜,她若是再说要走的话,岂不成了负心女? 夹在中间的瑾娴甚是为难,委屈巴巴地撇着小嘴儿,“王爷您误会了,我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王妃娘娘体谅我,主动照看王爷,我感激不尽。此乃娘娘的一番心意,并非是我偷懒,娘娘,您可得帮我跟王爷解释清楚啊!” 江心月冷眼旁观,心道这两人又在唱戏呢!才刚荣王还说有丫鬟伺候,不需要徐瑾娴侍奉,转眼又改口,强烈要求徐瑾娴留下照看他,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心知肚明的江心月趁机又劝,“王爷可别误会瑾妹妹,她怀着身孕,您合该体谅她才是,我来照看也是一样的,我是您的妻子,难道我还没有照顾您的资格吗?” 任凭江心月说得天花乱坠,章彦成都不为所动,“王妃身份尊贵,本王不舍得让你受累,这种小事,让瑾娴来做即可。” 荣王始终不松口,江心月费了许久的口舌,他都不肯改口,不死心的江心月又问了句, “那她搬家的事,要拖到什么时候?” 理了理衣袖,章彦成不紧不慢地道:“等本王的伤好了,她就可以搬离此地。”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伤,好不好的,旁人很难说,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江心月本以为今日这借口冠冕堂皇,肯定能将徐瑾娴赶走,哪料荣王为了徐瑾娴,蛮不讲理,连一丝夫妻情面也不顾,徐瑾娴又在那儿装委屈,她竟是无话可说! 江心月恨恨的瞪了徐瑾娴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妹妹可得小心些,别伤了身子,到时你可别怪我不心疼你。” 瑾娴不意惹纷争,怎奈章彦成偏给她惹麻烦,她无路可退,只得福身应道:“多谢娘娘关心,我会照顾好王爷,也会照顾好孩子。” 出师不利,江心月窝了满腹的火,忿忿然转身离去。 待王妃走后,瑾娴这才坐下,无奈长叹。 章彦成的腿绑着木板,不能像往常那般自由蜷缩,在帐中坐久了,腿有些发麻,他便站起身来,行至瑾娴身畔。 瑾娴见状吓一跳,赶忙去关窗子,一脸紧张的叮嘱他,“你且小心些,莫让其他人看到,万一有人走漏风声可就麻烦了!” 外头有小允子守着,章彦成自是不担心,他在意的是瑾娴的态度,“你叹息什么?莫不是真想借机逃走,不管我?” 瑾娴以手支额,心有余悸,“我叹的是,你总给我拉仇恨。王妃想留在你身边,与你多相处,你却拿我做借口,她又该恨我了。” 原是为这个啊!章彦成暗叹她多虑了,“你以为我答应让她留下,她就会喜欢你吗?不会的,不论你如何退让,她都不可能对你有好感,所以你不必管她怎么想,有我在,她不敢动你。” 话虽如此,但规矩摆在那儿,瑾娴自个儿心虚,“可我一直住在你这儿,的确不合规矩,我不想总是处于没理的状态。” “不合她们的规矩,但合我的心意。”章彦成之所以坚持让瑾娴留下,既有私心,又有正理, “这件事目前只有你、明兆、小允子和知秋晓得内情,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你留在我身边是最好的选择。你若一走,王妃肯定会借口留下,到时她便会发现异常。” 瑾娴有一点不明白,“可王妃是你的妻子,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她知道真相应该也无妨吧?你是她的丈夫,她总不至于做出对你不利之事,你若出事,她也会遭殃的。” 防患于未然,是章彦成一直秉持的理念,“兴许她没有害我之心,可万一她突然抽风,拿此事威胁我呢?再者说,只要王妃知情,苓鸢势必会知晓,谁能保证苓鸢不外传?或者王妃将此事告知她父亲,传来传去的,极易露馅儿,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她知晓,即可省去诸多麻烦。” 章彦成连王妃都不信任,却让她知晓这个秘密,瑾娴忽生不安,因为她总觉得,知晓秘密不是什么好事,“你就不怕我走漏风声?” “你嘴紧得很,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说话间,章彦成抬指轻抚她的唇,那眼神掺杂着一丝邪念,明显是在暗示什么,没想好事。 瑾娴假装听不懂,“说正事呢!少说浑话。” “我哪有说浑话?是你想歪了吧?”章彦成勾唇坏笑,“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瑾娴美目微嗔,“你自个儿想了些什么,你心里清楚。” 巧了!章彦成最擅长的就是装糊涂,“哎---我不清楚,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