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辆黑色面包车开进铁皮棚子中,老二从车上下来,一脸高兴地拍了拍老六的肩膀。
“嘿嘿,咱们这回立大功了,把这些石头给老大带回去,少不了咱们几兄弟的好处。妈给咱打电话了,说二舅母家有个表侄女挺不错的,到了结婚的年纪,也是高中毕业,和你挺相配的······”
没等哥哥说完,老六一把揽住哥哥的肩膀,将他推进面包车的驾驶座。
“我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我这不没回头嘛,你别瞎操心这个了,老妈那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女人就要当儿媳妇儿,她是想抱孙子想疯了,我可看不上。你赶紧把货给老大送过去,他催得紧,这次可是认真了,咱们别出岔子。”
“你这小子!就你这副德行,还要什么女人,大学生?都市女郎?还是小姐?啊呸,你要真给家里带了个小姐,妈能被你气死······说真的,咱们钱也挣得差不多了,该回家去了,过完年就跟老大说吧,咱们不干了,做正经生意去。”
老六经常一副混不吝的痞子样,心里却是透亮,干了这么多违反犯罪的事情,想要轻松脱离是不太可能的,这世界上的钱多难挣啊,光进不出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哥哥的话他也有认同,出来混了十多年,不回去一趟,实在说不过去,衣锦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必须让老母亲在那群看不起人的亲戚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老六将一个行李箱推上车,用力关上后车门,走到驾驶位边上给哥哥点了一根烟,笑着说:“那咱们过完年就跟老大他们说,兄弟几个一起十多年的感情,不能说散就散,也得商量一下才好。”
老大的嘴角咧开,笑呵呵地说:“好!当然了,十多年的兄弟,比不上咱们亲,但也差不多了。你同意就好,我还怕你不想回家呢。”
老六挥了挥手,让老大开着最后一辆黑色面包车驶出铁皮棚子。
雨下得愈发大了,打在铁皮棚顶上,滴滴答答,好似夹杂着小石子,寒风一吹,老六眯起了眼睛,在脸上抹了一把,骂道:“狗日的老天,还真下雪了。”
雨夹雪的到来,让老六的心情瞬间阴沉下来,他本想着让工人们一晚上的功夫刨干净这地底下的货。
但要是雨越下越大,就会大大的拖延时间,明天县里来人,保不准就要罚款贴封条,毕竟这么大一个坑出来了,他送上去的那点打点钱,不一定满足得了人家的胃口。
老六叉着腰,掏出打火机点了根香烟,打算让村里雇的两个大妈熬点姜汤什么的应付应付,给这些农工打打鸡血,抓紧时间连夜把活给干完了。
就听到刚刚车队离开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刺鼻的橡胶烧灼臭味传来,熏得工人们纷纷咳嗽起来,互相询问猜测发生了什么。
老六脸色大变,咬着香烟嘴,就往爆炸的反方向跑去。
······
被堵住的村口马路上,原本用来堵路的提示牌被炸成了几块碎片,黑烟滚滚,狼藉一片,最前面的几辆黑色面包车车窗玻璃全部碎裂,司机头破血流,眼见是没了动静。
在车队最后断路的老二看到这种情况,心下震惊,也不敢下车察看具体的情况,只是用力地抓住方向盘,眼看前面开车的司机纷纷跳车,往村里跑。
这些司机都是临时雇来的,信任程度有限,拿钱办事,遇到危险逃跑也是正常。
好在石头在他的车上,不管是谁在捣乱阻拦,只要把石头运出去,带到几公里外的高速路口,上了高速,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十来个司机全都弃车走了,老二见前面除了一开始的爆炸外,并无人出现,下定决心,一脚踩下油门,沿着路边的草地杀出。
就在这时,咻的一声,老二开着的黑色面包车左前轮被打瘪,呲一声冒出白汽,车体外翻就要控制不住,老二连忙打方向盘,不料又是呲一声,又是一个车轮子被打炸了。.qgν.
开枪的人枪法了得,堪称神射手。
老二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心知躲在车上不妙,就算不被外头的枪手打死,等警察来了,也要被带进局子里问话,以他这些年犯下的劣迹,这年是没法出来过了。
他调转方向盘,对准路边的农田冲去,在面包车进入夜色前,推开车门,跳进了农田中。
一个就地翻身,连滚带爬,打算利用天黑的便利逃跑!
咻咻咻!
子弹如同一串火星子打在面包车的车体上,枪手显然是发现了老二弃车逃跑的举动,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但这时候已经完了,面包车挡住了枪手的视线,他只能按照猜测,胡乱开枪。
齐楚躲在暗处,发现一处土丘上,堆积了大片的稻草,带着消音器的枪被打响时,那稻草堆里就有火光冒出,那枪手显然就是躲在里头很久了,就算仔细看,也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藏了人。
也不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在盯着,齐楚也不敢露面,只是盯着那辆侧翻在农田里,一边车轮轱辘乱转的黑色面包车。
齐楚见过老二的样子,心知这人是领头的人之一,加上所有司机都跑了,只有这人要硬冲,显然车上是有东西的。
几秒钟后,枪声停下,稻草堆开始耸动隆起,紧接着,一个黑影冒出头来,折叠好武器,猫着腰往那翻倒的面包车冲去。
没等那黑影打开车门,就有一辆小轿车从村口开进了云岭洲村,车上跳下几个鬼佬,过来帮黑影撬开车门,面包车在刚才倾翻的过程中,车门变了形,可能是撞坏了,一时间难以打开。
这群截胡的鬼佬显然没有什么耐心,眼见敲不开,就从腰间拔出手枪,打碎车窗,从车内把门拉开,然后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