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之后,新兵营校场。
新兵们站成方阵,齐齐看向校场高台。
李荣代表丐帮长老总会,宣布了对前几日那些被带走新兵的处罚通知,从最严重的奸细处死,到逃营被抓驱逐出队伍,还有一些被牵连进来的记上处分,林林总总,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而最劲爆的消息,是张麻包这个聚众赌球的新兵处罚结果竟然是留用,并且担任新兵营中的军纪师爷,辅助军纪长老严抓军纪,将新兵营中的所有不法不公之事都找出来进行处罚,相当于一个临时顾问的角色。
留用的意思,不等同于戴罪立功,但也相差无几,紧最大区别就是在当了这个军纪师爷后,就算以后张麻包能留用,也没哪个士兵会喜欢这个人,更容不得这样一个异类成为战友。
而军纪员和军纪长老、这两种职位的出现,让张清风和宋河等人心里紧张起来,他们谋划对付张麻包的这件事,追究起来,本质上就是自相残害兄弟,就算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张麻包是个小人,他们也无权处置张麻包。
日后队伍里多出个军纪员,会不会将他们过去做过的事情捅出去,谁也不知道。
在读完处罚通知、和在新兵中挑选军纪员的通知后,李荣紧接着宣布了下一个命令,“月末后卫军将对海东州全境的非法势力进行清剿,新兵营全体士兵即刻编入前卫军步兵大队一队和二队当中,配合后卫军行动!”
队伍解散,小队长将新兵们全都带回营房,打点装备,整理行李,再次回到校场,然后按照小队序号的单双数分配到两个步兵大队中,跟随小队长离开校场,出城!
在出城的队伍里,所有新兵都不敢说话,心情既激动又紧张,近两个月的训练,吃好喝好,每天都有能把人累到吐血的事情要做,但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原来的生活更加丰富有趣,让他们见识到了活得像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那种吃糠咽菜,只能为了吃饱肚子而在地里刨土的求生,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现在就算不用赔偿训练期间的费用,让新兵离开,他们都不乐意,就算冒着要丢了小命的风险去打仗,他们也还是想要继续当兵。
新兵营出城,城内的街道上挤满了围观的老百姓,平日里他们只能看到丐帮拿棍子穿黑衣的衙役抓小偷抓乞丐,就连进城时的关卡检查也是黑衣衙役在做,前、后卫军两军只负责训练和作战,完全不参与地方管理。
这大大减轻了海东城百姓对前、后卫军的恐惧,主要是丐帮的黑衣衙役,也就是警察比官府衙役好说话多了,不打人不骂人,偶尔有勒索打骂的黑衣衙役出现,也很快就被老百姓举报到城里的府衙去,然后这个被举报的警察,作为帮众的身份立马解除,以后再也不能加入丐帮。
目前。
在丐帮当官,尤其是小官,并不比老百姓地位高,只是生活条件更好,想要作威作福不可能,顶多算是值得人去做的一份职业。
当然,权力不会消失,只是牢牢把握在海东城府衙内的丐帮据点——海东州丐帮长老会手里,长老会内,有专门负责缉捕盗贼,捉拿泼皮无赖任务的长老;有专门进行收缴商税,收支银钱的长老;还有专门宣传丐帮宗旨,扩大丐帮势力的长老,等等。
长老会由大长老负责,各种小长老在负责的区域内拥有最大的权力,但还是要听大长老的,不过丐帮长老的任免,权力只在齐楚手中·······
其实,由丐帮最新搭建起来的官府体系,其实并不比以往的官府高明多少,但至少这套体系的最大受益者,从传统官府的士大夫和地方豪强,转移到了丐帮本身上,老百姓只需要加入丐帮就能受到庇护,在公平性上获得最大程度的优待。
这也是为什么老百姓敢来围观的原因,丐帮的军队和官府强拉出来的壮丁军队不同,也和军寨里的各种将军私人部属不一样,不需要从老百姓身上吸血,也就不会让老百姓感到害怕。
“这就是一百两银子一个的新兵?难怪齐帮主花这么大代价招人,这帮军爷看着就有力气,一个能顶十个,官兵拿什么打?”
“听说人家顿顿饭都有肉吃,比大户人家吃得都好,妈的,为啥不在城里招兵,要是给我一百两银子,顿顿有肉吃,我也去!”
“我呸!就你这瘦得和猴一样的身材,看看人家,胳膊比你腿都粗,一拳就能把你打死,你别说一百两银子了,送给人家都不要。”
“·······”
整齐的军阵行进、干净的衣着和整备的装备武器,让围观的老百姓发出一声声惊叹,最新换上的钢铁长矛和统一样式的盾牌和皮甲,崭新亮眼。老百姓不能从肉眼准确判断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所以表面功夫就成了最大的参考标准,士兵脸上有血色和朝气,衣服漂亮干净,那就一定战斗力强!
倒不是说穿得破破烂烂就一定战斗力弱了,可长期如此的军队,战斗力一定高不到哪里去。
听到周围老百姓的赞叹,新兵们一个个挺起胸膛,绷着脸,表情严肃地跟着前面人的步子迈进。
张大宝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城里这么抬头挺胸的阔步往前走,就算以前在张少爷面前,他都只能低着头弯着腰说话,到了老张员外面前,更是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如果城里的衙役跟着催粮的官吏来了双龙寨,就只能远远看着了,到了近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城里的官吏和衙役盯上,那就要倒大霉了。
现在,张大宝认为没人敢小瞧自己,先不说别的,要是有人敢骂他村野愚夫或者泥腿子,先问问他手里的钢铁长矛答不答应。
张清风走在张大宝身后,面色潮红地看着左右的人群,心情格外复杂,他还是没有完全从一个读书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