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变,只是淡淡点点头,然后把手里的饭盒都交给身边孔莹姜。
宣茗提前离场了。
原本李秋澄觉得,只是小事而已,谁都有一些突然需要处理的事情,更何况摄像机已经关了,宣茗先走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忽然发现,刚才站在宣茗对面的,是梁嗣音。他一定听见了的,听见现场导演对宣茗说了什么,他应该也能猜到,宣茗提前离场,是为了什么。
并且宣茗离场不久后,梁嗣音看了她离开的方向一会儿,随即也跟了出去。
李秋澄心忽然悬了起来。
他蓦然想起那天晚上,梁嗣音在露台上夺过宣茗手机之后,拨出的那通电话。
其实那晚从头到尾,宣茗和梁嗣音的哥哥都没有直接对话。唯一透露出情绪的,只有他刚刚接起电话时,小心翼翼的那一声“阿茗”。
这些是宣茗的前尘旧事,他一个学生,只不过阴差阳错地听到了一些秘密。不该往心里去的。
李秋澄这样想着,送走了要连夜赶回家的周疏桐,然后一个人走过寒风呼啸的小路,走进几乎全空了的宿舍楼。
除了江浙沪这一片的练习生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走,其他人基本全是卸了妆就要去赶飞机高铁。
他一个人坐在空空如也的寝室,想说服自己,好好休息,可是这颗心总是放不下来。
李秋澄无数次想起,那一晚宣茗堪称破碎的神色。
宁静川流被截断、三尺寒冰被挖穿,她好像经历山崩地裂,连最基本的、她最擅长的冷静都做不到。
他猜测,那一段故事,大概难忘到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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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茗从录影棚出来,杭导亲自在门口接她,一拍巴掌苦着脸哭诉:“我姐哟,你怎么把天大的人物招来了?”
她披上杭导递来的羽绒服,神色波澜不惊,连提问都随意:“人在办公楼休息室?”
杭导一边跟着她一边说:“对,老总招呼着呢。”
“都新年夜了,怎么还闲得跑一趟?”宣茗低头自言自语,被杭导听见,他立马又操着北方腔调回:
“可不是!我可听说人家前两天在意大利挑头纱,挑完就飞咱这来了,说非得见到你,她才回香港。”
宣茗一蹙眉,嫌他聒噪,一巴掌把台本拍他肩膀:“行了,我自己去吧。你忙你的。”
红岛影视基地的办公楼距离她所在的录影棚不远,宣茗裹着羽绒服走了小十分钟,就有人从大楼里走出来迎她,一路带着她上二十八层。
走廊最深处,隐秘性最高又最宽敞的休息室开了一条门缝,宣茗走近时,正好能看见窈窕的女人背影。
她神色寻常地推开门,里面的几个人顺着声音回头。这大半夜的,红岛高层居然也来了不少,果然大人物驾到,凭你风华绝代大明星还是腰缠万贯老总,都要低头讲一声“臣来迟”。
坐在正中的女人慢慢回头,颈间通透的宝玉,腕上价值好几百万翡翠,最高贵清透的玻璃种。
真正活在高天之上的人,珠光宝气都不足够形容的矜贵。
她朝宣茗一笑,向她伸手:“好久不见,Camellia。”
红岛老总左看右看,见宣茗不张嘴说话,急得恨不得替她开口替她握手替她跪下接受恩赐。
他忙清了清嗓子,“呃……郭女士……”
“佩怡,好久不见。”宣茗忽然开口,走上前,同郭佩怡握手。
红岛老总瞬间噎住,他看了眼宣茗,然后宣茗不动声色地回了个很淡很淡的眼神。
他立马心领神会,领着一帮高层退下。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剩下宣茗与郭佩怡对坐。
宣茗平静地问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郭佩怡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也不同她迂回什么,很直接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怕你忘记,所以过来提醒你。”
她从手提包里取出包装精致的盒子,淡紫色,盒面写着“嗣宁&佩怡”。
结婚请柬。
宣茗低头看着郭佩怡手里的请柬,淡笑说:“我收到了。”
郭佩怡却不收回去,仍然递到她面前:“那你会去的吧,阿茗?”
佩怡靠近她,狡黠地眨眨眼睛:“阿茗如果不去喜宴鼓掌祝福的话,我的新郎恐怕不会死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