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陪在她身边,按着她的手:“没事,一会儿医生会打麻药,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苏沐杏还是害怕,除了害怕,就是一望无际的痛。
痛到后面,苏沐杏已经麻木了。
甚至不觉得手术恐怖,只想早点结束这场煎熬。
进手术台之前,她只记得沈厌别还有父母焦灼的脸,然后就是干净的手术室,还有身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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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浓烈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间。
她听见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谈话声,过了一会儿,身子似乎被推动了,她看见了父母担忧的脸,还有脸色冷白的沈厌别。
她被送回了病房,但随着麻药散去,伤口开始作痛。
沈厌别坐在床边,始终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抚着。
眼下夜色已深,周婉说着:“小沈,你明天还要上班,要不你先回去吧?”
沈厌别:“没事,我请个假就是了,要不苏叔先回去吧,苏叔腰不好,也不好太操劳,我留在这儿还可以帮忙扶着点。”
周婉看了苏国祥一眼,今晚她肯定是要留下来的,毕竟这手术才做完,人还下不了床。
周婉:“要不今晚就我和小沈吧,你明天再来。”
苏国祥想了番,和苏沐杏说了几句,就先回去了。
夜间宁静。
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滴答落着,苏沐杏痛到有些睡不着,嘴里干燥:“有没有水。”
周婉:“医生说了,现在还不能喝水。”
沈厌别站起身,倒了点水,找护士借了点棉签,用棉签一点点沾湿她干涸的嘴唇,耐心而又温柔。
周婉全程在旁看着:“小沈,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
沈厌别:“我不困,阿姨您先去眯吧,一会儿她要是想上厕所,我再叫您。”
周婉也确实困了,年纪一上去,熬不住:“行吧,一会儿有事叫我。”
周婉就睡在临时搭建的小床上。
沈厌别放下水杯,左手托着下颌,右手握着苏沐杏插着留置针的手,默默守护着。
苏沐杏见他全程没换过姿势,小声问:“你不累啊?”
沈厌别:“不累,快睡吧。”
苏沐杏:“要不你也去睡吧,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液体我自己看着。”
沈厌别勾了勾唇:“放心,熬这么点夜,难不倒你男朋友。”
见他如此坚持,苏沐杏没再劝了。
只是努力回握住了他的手,扣住他的掌心。
后面苏沐杏渐渐也困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护士来换过一次药,然后就彻底睡着了……
醒来时,阳光刺眼,苏沐杏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
沈厌别依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左手轻轻搭着脑袋,双眼阖成两条微微上翘的线,睫毛纤长细密。
她有些不忍打扰这种安宁美好的画面,但确实又有些憋不住:“沈厌别,我想上厕所……”
沈厌别似乎并没有完全睡着,听到声音后,很快便睁开了眼,薄唇张开微小的弧度:“想上厕所吗?我扶你起来。”
苏沐杏不敢乱用力,生怕稍不注意把伤口撕开了,只能全程借助沈厌别的帮助。
他扶着她路过周婉的单人床时,周婉也醒了,问了声:“你们去哪啊?”
沈厌别帮她回了句:“上厕所。”
周婉“哦”了声,起床开始收拾被子。
苏沐杏收回目光,在沈厌别的搀扶下,缓步挪到厕所。
进厕所前,沈厌别拿着吊瓶,有些不放心:“可以吗?”
苏沐杏点点头,小心而又谨慎地合上门,拿过一旁的简易坐便器。
整个过程没出什么意外。
她回到病床边时,周婉已经收拾好了被子,说着:“我去给你们买早饭。”
周婉离开期间,沈厌别把她扶到床上,调高了点床头,柔声问:“还痛吗?”
“有点。”苏沐杏见他脸色疲惫:“你困不困啊?”
沈厌别:“还行。”
苏沐杏:“你别逞能啊,要是你累倒了,我也会心疼的。”
沈厌别扬着唇角,轻轻捏了捏她依然有些苍白的脸:“不会的。”
周婉提着包子、稀饭走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把吃的分好。
苏沐杏现在还吃不了,只能看着。
吃完饭后,周婉让沈厌别去床上睡会儿,沈厌别一开始还说不用,苏沐杏严着嗓音:“你就去睡吧,不要一会儿我好了,你又晕倒了。”
沈厌别这才听劝,在床上躺了两三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苏国祥来了,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今天中午的饭菜。
沈厌别利落地帮忙摆好碗筷,将分好的粥递给周婉。隔壁床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独自坐在病床上,默默观望了一会儿,上来搭话:“这是你们女儿?”
周婉喝着粥:“是。”
中年男人又瞟了眼沈厌别:“那这位是,你们女婿?”
周婉笑着回复:“还没结婚呢。”
“还没结呢?”中年男人说:“咋的了,为啥不结啊?”
周婉:“两人还没交往多久呢。”
“那感情到位了不就行了吗!” 中年男人说着,看向苏沐杏:“小姑娘,这小伙子不错的,昨晚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小伙子一直牵着你的手守着你,一刻都没离开过。”
苏沐杏抿了抿唇,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