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家小母狗了吧?”何辛道。
“谁知道,狗东西。”
小径上,小狗与一人错身而过,李拈花将目光转移到来人身上。一名与她们年岁相仿的女孩,背一只竹篓,看起来普普通通、无甚寻常,除了那一身灰白相间的道袍。
“她穿道袍。”李如仙提醒。
李拈花小声告诉她:“我注意到了,许就是来自我们要寻找的道观。”
女孩在茶酒棚前驻足,望着满座的桌子,面露犹豫,最后目光落在李拈花这桌。
她们的桌子三缺一,李拈花待要招呼,邻桌的大汉率先招手:“小妹妹没地方坐了?不嫌弃来跟哥哥们挤一挤啊?”
女孩垂下头,往这边走来。
那大汉起身拦住她:“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女孩声音忐忑:“谢,谢好意,我坐这边就好。”
李拈花打圆场:“我们桌上刚好缺个人。”
大汉回头瞪她一眼,分明警告她别多管闲事。李拈花打量对方身形,识相地闭了嘴。
对方得寸进尺,毛手毛脚起来:“别见外嘛,怎地,不认识哥哥们?”女孩嘴角绷紧,垂首不语。大汉笑得暧昧:“咱们的情分,陪哥几个喝点酒不过分吧?”
女孩嗫嚅:“我,我与你们没有情分。”
“哦,哥哥记错了,你跟咱们只有债务。”大汉一把拽住女孩,“欠钱不还,还挺会躲?你以为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现在不过叫你陪个酒,你还矜持起来了?敢给爷们端架子、摆脸色了?”
女孩挣扎:“我没欠你们钱。谁欠的,你们找谁要去。”
“你那死鬼老子说了,要钱找你!”
“我没钱!”
“没钱好啊。”大汉将女孩甩到桌上,桌子一下子被砸翻,碗筷摔了一地。
一见情形不对,其他客人立即收拾了开溜,店掌柜与小二忍不住插两句嘴,被大汉同伙一顿摩拳擦掌吓得躲回屋子,连门都关上。
李如仙拉着李拈花与何辛躲到角落的杂货堆后面,她是想直接将她们拉走的,但李拈花说:“再等等。”也不知有什么好等。
将人甩上桌后,大汉一把按住女孩脑袋:“搜搜她身上有没有钱。”他的同伙上下其手搜了一番,解下竹篓又一顿翻找,一无所获,将篓子丢开啐道:“屁也没有。”
“钱呢?藏哪里去了?老子不信几年你都没攒下一点钱!”
女孩重复:“我没钱!我在道观里修行,哪里会有钱?”
大汉哈哈大笑:“修行?她管那叫修行?哈哈,也还没见过这么能给自己贴金的。你们那道观做什么营生的,别以为咱不知道。还是穿一身道袍更得劲?”其人轻佻地去掀女孩袍摆。
女孩急道:“你规矩点!”
“规矩?那些个大户人家怎么个规矩?先送帖子,然后夜里派车去接吗?说来,豪绅的口味咱也不懂。”他朝两名同伙,“是不是尼姑道姑干起来更有滋味?江道姑,是这么称呼吧?啧啧,可是大名鼎鼎。老子见过一两面,虽是半老徐娘,倒当真风韵得很,怪不得艳名远播。一个老淫*妇带一群小淫*妇的淫窝,一年赚不少钱吧?还想骗老子?”
不会吧,角落里的李如仙与何辛张大嘴。
李拈花:“道听途说,不可信。”
“你嘴巴放干净点!”女孩激动起来。
“我哪里说错了?不然你修行出个什么花来了?飞根筷子老子看看?飞不了吧!”大汉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拽起,拿一片锋利的瓷碗碎片凑近女孩脸颊,“小淫*妇,劝你识相点,再不还钱,老子剐了你的脸。”
女孩害怕得脸色惨白,嘴上却不讨饶:“你剐啊,反正我不靠这张脸吃饭!”
“哟,还是个烈性的。”
大汉同伙提议:“大哥,将她卖去青楼得了,还能得几个钱。”
“要是卖去青楼的话,不如咱哥几个先……嘿嘿。”
三人互换眼色,大汉将女孩拖往屋后。女孩大声呼喊:“救命!救命!”回应她的只有紧闭的门扉与偶尔拂过的微风。
李拈花挪两步,抓住凳子脚。
李如仙摁住她:“你一个女孩子不会要逞英雄吧?咱们打不过那三个。”
李拈花认真分析:“我不是逞强。咱们不能干看着不是?我学过剑法,争取点时间还是可以的。你们俩抢了人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还是现在就走,为上计。何辛?”
何辛嗫嚅:“我,我不知道。”
李如仙回头,李拈花已经绰着凳子冲出去,她喊得很大声,气势很足,成功引起大汉注意。大汉轻飘飘抬手,丢过去的凳子就换了个方向。
“……”李如仙扶额。
何辛:“跟他们拼了!”说罢将包裹往肩上一甩,端起两只盘子也冲过去丢向大汉。
几乎同时,一只白色身影斜刺里窜出,精准咬住大汉的手腕,大汉吃痛,刚巧两只盘子飞来,将他砸个正着。大汉松手,电光火石的一瞬,李如仙冲上去抢过女孩。
三人立即撤退,默契十足,不想,对方却在关键时刻扣住女孩脚腕。
三人傻眼,蓦地,女孩迸发一声尖叫,地上一根筷子浮起,随即如尖利的匕首,毫厘不差扎入大汉手背,大汉嚎叫着握住自己的手,他的同伴上前关心,顾不得女孩们。
李拈花与李如仙、何辛扶起女孩,喊上小狗,飞似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