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中蕴含着某种大神通，大恐怖，将军侧过头不敢再看。
卫曦刚被孕养过神魂，反倒毫无惧意，只是心中若有所思道：“因果么……”
东州果然卧虎藏龙，这种大杀器都有人掌握。
因果的力量不是那么好驱动的，王银银如今境界低微，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如果不是此次事情实在重大，她也不会用出这招。
白光闪烁，前方虚空隐隐约约出现北区的一个小房子。
北区人流混杂，将军和王银银辨认半天，还是没回忆起这是什么地方。
卫曦是个外地人，原本没对自己报以希望，看了几眼后蹙眉道：“这好像是曹婆婆家。”
“曹婆婆，是何方人物？”将军问道。
曹婆婆只是个绣娘。
一个苦命人。
很多年前，她的丈夫就已去世，她带着儿子来玉门关定居。
二十年前，玉门关开始出现兽潮，曹婆婆的儿子、儿媳妇都被滚滚兽潮压死。
她也被压弯了脊梁。
幸好小东这个孤儿就住在曹婆婆隔壁，时不时帮衬着她，也就把这个日子过了下去。
最近更是遇上了卫曦这个大客户，她们日子逐渐好过了起来。
就在前一天小东还拿来了曹婆婆新做的衣服和披风，颜色素净，绣工精巧，卫曦很喜欢，哪怕小东推拒着说钱早就给够了，卫曦还是执意给了足够的灵石。
前往北区的路上，将军冥思苦想：“可是玉门关到底有哪个修士是用爪做武器的呢？”
任朝听到了他们所有的推断和猜想，认真说：“为什么不能是灵兽呢？”
“用爪子做武器的修真者少，灵兽的武器本来就是它的爪子吧？”
“不可能。”卫曦第一个反驳，“灵兽不可能做出这么复杂的谋划。”
“但兽潮时，它们也不是一味的压上来，甚至还有排兵列阵。”任朝反驳道。
“况且，拖痕和武技都无法掩盖的爪痕，阿曦，比起人类，灵兽的可能性更大吧？”
卫曦沉默，她将刚刚这些对话复述给二女听。
三人沉默。
这诡异的沉默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北区。
曹婆婆房子周围已经被将军派人围了起来。
王银银已失去了战斗力，她站得远远的，被王家修者围在其中。
将军和卫曦上前，卫曦朝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应答。
卫曦心中一沉。
途中她已经给小东灵符传过讯，可无人回复。
她沉默，强化过的神识骤然扫过全屋！
没有任何人活着生物出现在她的感应中。
只有杀气，浓烈的杀气！
她二话不说，一脚把门踹开，当先冲了进去。
满地血腥。
曹婆婆和小东二人身体被撕烂，鲜血、内脏撒满全屋，血腥气扑面而来，饶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将军都受不住血气几欲作呕。
行凶者很自信查不到这里，根本没有或者说不屑掩盖留下的爪印和抓痕。
任朝的猜测居然是对的。
卫曦几乎愣住了。
她突然想到，在西市第一次见到小东的场景。
打扮地干干净净的小东，看到自己这个陌生面孔，强撑出懂事成熟的模样，找上卫曦问她是不是需要向导。
那时小东瘦得厉害，因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灵米了。
她的目光扫向曹婆婆的头颅，这张脸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很狰狞。
卫曦记得很清楚，这张脸其实是很慈祥的。
怕小东被骗，她脚步蹒跚，硬是从北区走到西区，亲自来临湖别院，送上衣物和披风。
她都记得的。
任朝沉默。
将军沉默。
卫曦沉默着一一捡起她们的身体，慢慢拼在一起，不多一会儿，她的手上，身上，也全部沾上了血污。
将军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吩咐手下继续排查。
卫曦喃喃说道：“任朝，我现在很生气。”
“师父去世的时候，我也很生气。”
“我的生气好像一无用处。”
任朝心疼极了，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以示安慰，可偏偏囿于此间不得自由。
他躺在草地上，企图安慰那些低垂的草叶。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