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生气?”他反问道。
“那个傻逼说的话那么恶心,你为什么不生气?”
“那是无关紧要的人。”卫曦回。
“你是不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是。”卫曦再回。
“那什么是有关紧要的人?”任朝问。
“你,陈姨。”
任朝再苦笑。
原因吗?
这就是原因吧?
他没有在做解释,起身笑着想要牵过她的手,卫曦抿着嘴,侧过身不想理他。
“阿曦,今天是你18岁的生日,我是不会过分到在今天起幺蛾子的,对不对?”
卫曦认真说:“你说的对,但我今天不想理你。”
任朝哭笑不得:“好好,不理我就不理我,那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我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不就是当众宣布,你要把财产转移给我的事情吗,这算什么重要的事?”卫曦说。
任朝又是笑。
这当然很重要,只有做了这件事,他才敢做去另外一件事。
卫曦警惕问道:“你不会想把我安顿好了之后,就安安心心寻死吧?”
任朝:……
啧,这小兔崽子。
他面上不露声色,说道:“怎么会呢?”
卫曦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这才狐疑点头:“虽然你的信用已经在我这里破产了,但是,暂且再相信你一回。”
二人联袂而出,卫曦开书房门时又强调了一遍:“今天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哦,你不允许搞自杀!”
任朝连忙保证:“一年365天,我绝不挑今天给你添堵。”
“哪天都不行……”
卫曦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倏然闪过,她的注意力全落在任朝身上,哪儿想得到还有人越过顶尖的防御系统来到议事的书房门口!
她心中苦笑,这可真是功夫再高,也怕西瓜刀。哪怕她下意识侧身后退,还是无法躲避迎面而来的刀锋。
当是时,卫曦只觉手臂一股大力,接着她猛地被拉扯后退,随后只听“噗嗤”一声响,鲜血溅起三尺高!
卫曦愣住了。
行凶者也愣住了。
她冷冷地盯着对方,盯着这个在楼下拦住自己的人,含怒一脚,当胸踹去。
马涧当场被踢飞,后背撞在厚重的实木栏杆上,倒地喷出鲜血。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看着迅速失血的任朝,艰难地一点点爬过去,“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要害你……”
“你是……我哥啊,我怎么会……”
卫曦用力撕下裙摆,迅速替他包扎伤口,见鲜血迅速浸湿布料,顿时慌了,看着他伤口中不停流出来的血:“你这次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的后手呢?”
任朝看着她,干笑着断断续续说道:“天地良心啊阿曦,这可真不是我安排的……”
“也别麻烦医生啦,这个出血量,我肯定活不了了。”
卫曦再撕裙摆,眼看着缠上去的糖果蓝迅速洇血,根本止不住,她再也维持不住霁月光风不萦于怀的态度,一颗古井无波的心迅速跳动:“为什么……”
迅速失血给他带来一股凉意,任朝的意识无比清晰,仿佛是在回光返照:“是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个错误,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我做的太好了,我做的太好了,阿曦,你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哪怕这个世界的有些人再不好,你也很喜欢这里,很想留下来对不对?”
“你……很喜欢我很喜欢这个家对不对?”
“是我的错。”
“原来爱也能成为囚笼。”
他的嘴角开始吐血,眼前模糊一片:“阿曦,醒一醒好不好?”
他嘴角露出淡淡微笑,最后想,幸好遗产公证早就做好了,哪怕阿曦离不开这个世界,也能有足够的保障生活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
马涧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爬向他:“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啊,我只是,我只是想杀了这个婊子,你就能看到我了……”
卫曦低垂着头。
一滴泪掉在任朝脸上。
两滴,三滴。
无数眼泪掉在他脸上。
空间忽然静止。
马涧的表情凝固,楼下宾客的表情凝固,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卫曦身上蓝色染血公主裙忽然变成一袭青衫,白色的披风角上绣着一从清虚花。
一把剑欢呼着从天外而来,它已经等了很久了。
掀起的剑光如悬空飞瀑,如天上银河。
恐怖的力量从“银河”中生出,扩散,虚空都承载不住这股力量,为之动荡,天上好像破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星汉剑身腾起前所未有的耀眼银光,一股股恐怖的锋锐之气爆发,它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剑鸣声,落入卫曦手中。
九天星辰剑!
剑光所到之处,大道法则都被斩开!
卫曦手持星汉,表情看起来无比冷漠,声音听起来无比清冷:“青女,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