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云今年不小,刚过二十岁。眼前男人看上去不到二十,吊儿郎当的模样却透露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
是他,不是老板娘,把自己从雪地里救出来。
“我有八千贝利。”曰云没问医药费,问了也白搭,她拿不出。
年轻男人被眼前女孩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神情给逗乐了。
“我叫马尔科,先收你八千贝利。以后的慢慢还,有利息yoi~”马尔科拿出一支温度计。
曰云意外,如实相告:“岛上的医生说我的病活不过今年冬天。”
“这样啊。不过在我这里能。”马尔科把温度计塞她嘴里,“海贼的钱也是要还的,大姑娘。”
曰云因发热变红的脸染上一层羞赧。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海贼救了。
五分钟过去,马尔科拿出温度计,看着几乎到达端头的银条,“大姑娘,你是不是见我长得太好看,忍不住心动了?”
曰云即便知道这是个海贼,也忍不住踹他一脚,“我有名字,曰云。不是月亮的月,是……反正你念‘约’就对了。”曰云把自己的名字写给他看。
“很像‘日’这个字呢。”马尔科认真思考完后又露出笑容,“行,曰云大姑娘。”
曰云:“马尔科!”她白把自己名字告诉他。
曰云躺在房间里修养了几天,喝着马尔科给她熬好的汤药,喝药前马尔科会讲笑话,这似乎是他的习惯。
马尔科接过空碗:“你不怕苦吗?”
曰云不明白他纳闷的表情,“为什么要怕苦?”在岛上能吃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药物比食物还贵。比起苦,死亡才会让人感到害怕。
马尔科又笑了,把口袋里的东西丟给床上病人:“我会少了展现魅力的机会yoi~”
自恋的家伙。
曰云拾起对方丢在被子上的东西,是糖。
是个花心的医生。
然而花心的医生很务正业。
曰云居住的地下室有套桌椅,一直没有被使用。马尔科不说话的时候会坐在那里看书,写笔记的时候回发出沙沙的声音。
又到了喝药时间。
这次不用马尔科煎药,马尔科在旁边监督。等待药煎好是个漫长的过程,曰云忍不住问他,“不上去和老板娘说话吗?”老板娘长得很漂亮,魅力十足,也很会说话,不像自己这个闷葫芦。
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都坐在上面酒馆里,只有马尔科一人不厌枯燥待在地下室。
“我喜欢热闹,但也享受安静。”马尔科瞧着时间差不多,他说,“别把药效给煎没了,曰云大姑娘。”
“马尔科!”曰云这一次把脚踩在地面,“正经地叫我名字。”
不要叫她小姑娘,也不要叫她大姑娘。
不要做第一个把她当成女生来看待的人。
不然的话她会忍不住喜欢、
喜欢一个海贼……
……
曰云喝完药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yoi?”马尔科随手丢东西给她,“识字吗?”
曰云拿到今天的报纸,点头,抬起眼睛看马尔科,又摇头。
她认得几个字,不多,不算撒谎。
马尔科搬着凳子坐过来,“行,我教你。”
马尔科的声音很好听,富有磁性,还天然带着拨人心弦的鼻音,旁人的鼻音可遇不可求,只有感冒严重的时候才具备。
“能再讲一遍吗?”曰云小声说。
马尔科的药把她的感冒给带走了,也带走她的鼻音。
她原本的声音不好听。
马尔科看了眼时间,对曰云说,“今天就到这里,该休息了,曰云大姑娘。”
马尔科摘下眼镜放在书桌上。
他离开了地下室。
曰云看着马尔科留下的灯,一如既往。
马尔科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寻找杀害同伴的凶手上,待在地下室的时间少得可怜,而把时间拉长的,是一个少女每天的幻想,幻想被喜欢的人陪伴,幻想喜欢的人也喜欢她、为她打破原则。
……
又是相同的一天。
“你看到了多晚?”马尔科回来见灯还亮着,靠在床头的病人听到动静后惊醒。
曰云揉眼睛,视线里熟悉的人变清晰。
她打了个哈欠,“不记得了。”
曰云注意到马尔科身上的伤,“怎么弄得?”
马尔科默了默。
“我找到了阿特拉斯,和他打了一架。”
“那阿特拉斯……”
“掉进大海里,死了。”
马尔科没再多说。
为同伴报了仇的马尔科心情没有变得很好,马尔科回了停靠在海岸的船。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名叫莫比迪克号,曰云出了酒馆登上长得像白鲸一样的巨型帆船。
今天没有下雪。
“马尔科他还好吧?”曰云问甲板上一名船员,得知马尔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
她还得知,马尔科不仅是船医,还是队长,白胡子海贼团成员众多,划分了十个番队,而马尔科,正是一番队队长。
“一番队队长的房间,进去后左转,左手边顺数第二个。”
曰云是来还东西的,还这些天马尔科留在她那里的报纸。
曰云找到马尔科的房间,敲门,说明来意。
马尔科给她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