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宁瓷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自己的智能手表。
“阿——哦——呃——”她开始练习发音。
五点零二分,天蒙蒙亮。
宁瓷停止学习拼音,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为怀”,开始练花刀。
六点,上班时间。
宁瓷洗漱完毕,换上保安服,出门开始巡逻。
她推开保安亭的门,看到不远处停着赵染嚣张的房车。这辆体积过于庞大的车辆挤占了业主们原本进出的通道,甚至阻碍了宁瓷巡逻的脚步。
宁瓷走到车头前,透过挡风玻璃没有看到人,再走到侧边,侧面的观赏玻璃是单面的,看不到里面。她用最后一点耐心拉了拉房车的门把手。
锁上了。
“很好。”宁瓷冷笑,退后两步,一跃跳上了车顶。
“赵染。”宁瓷跺了跺脚,碳纤维打造的车身在她脚底发颤,“一分钟之内,把车开走。否则我将按照培训手册,将你和这辆车判定为垃圾,丢入垃圾站。”
赵染在床上舒服地翻身,头顶疑似传来强烈震感,她压住了身下柔软的鹅绒枕。
“30秒。”宁瓷说。
“10秒。”
“我数到三!”宁瓷发出最后通牒。
睡梦里,赵染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妈妈扎了小辫子,从头皮紧到眼皮,整个人被迫清醒。
“一。”
赵染顶着鸡窝头心有戚戚地从被子里滚出来。
“二。”
赵染踩着拖鞋连滚带爬地冲向驾驶座。
“三。”
赵染拧动车钥匙,发动机升温,开始运转。
“啪嗒啪嗒。”宁瓷从车顶走到车头,跳到车窗前,和赵染大眼瞪小眼。
“嗨。”赵染虚弱地抬手打了个招呼。
宁瓷没说话,在赵染车头留下了两个脚印后潇洒离去。她昨晚就不该同意赵染把车停在这里。
宁瓷一边巡逻一边懊悔。
昨晚为了庆祝第四小区保安部分配到火焰枪一把,郑礼梅从赵染的客厅里搜刮出了一瓶叫拉菲的东西。
彼时赵染已经把车开到了第四保安亭门口,宁瓷距离下车回去睡觉只差一步。
“拉菲!人类的结晶!世界的瑰宝!”郑礼梅捧着黑瓶红盖的葡萄酒,陶醉地大喊,“大佬,咱们开了它,没有喝过拉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宁瓷她本来是不信的,人生怎么会因为区区一瓶酒而不完整呢?但没有任何理由,她鬼使神差地点头了。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背景墙上挂满高杀伤力的武器,地上铺满子弹和零件,头顶是七彩的灯球旋转,耳边播放着劲爆的鼓点。
郑礼梅一边喊着“我的泡面不要加蔬菜包,万一香菇复活怎么办?”一边从角落里摸出开瓶器。
打开红酒瓶塞后又尖叫着“木头木头,这玩意是木头做的。”把葡萄酒泼得漫天都是。
宁瓷坐在沙发一角,绚丽的灯光在她脸颊上旋转,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背地里忍痛把宝贝锦旗折叠,藏进了衣服内层。
酒,是一种过量服用后让人丧失理智的东西。宁瓷过去一直都知道。
拉菲,是一种是尚未服用,就能让人丧失理智的东西。宁瓷几个小时前才知道。
拉菲,配上泡过头的红油方便面,是一种让人上头,让人伤心,让人恨不得当场毙命的东西。宁瓷在心里把郑礼梅和赵染千刀万剐。
宁瓷回头,透过保安亭的玻璃窗看到自己悬挂的锦旗。经过几个小时的舒展,它又恢复了完美。
满意。她安心巡逻。
半个小时后,赵染穿着那身臃肿的防护服蹲在保安亭门口。
那种类似于宿醉头痛的感觉再次浮现心头,宁瓷顿住了脚步。
同事,不能杀。宁瓷默背培训手册。
“大佬,我给你带了早餐。”赵染从防护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半软的巧克力,献宝般递上来。
宁瓷:“不吃。”
昨晚教训惨痛,她现在觉得营养液特别好,没有味道,安全无毒。
“大佬,我给你带了挂烫机。我帮你把锦旗熨一下!”赵染又从身后掏出一个尖角船一样的工具。
宁瓷:“不必。”
离我的宝贝远一点。宁瓷在心里提高警惕,进门,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赵染忍不住靠近,臃肿的防护服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努力行走的蚕宝宝。
“咔。”宁瓷把保安亭的门把手卸下来,塞进了兜里。
赵染:!!!
她真的被大佬厌弃了。
宁瓷目送着赵染一扭一扭离开,比十二岁时独自完成第一个刺杀任务时还要有成就感。
她把门把手重新安装回原来的位置,刚刚她为了防止自己一个冲动开门出去踹飞赵染,选择了破坏公共设施,这样的行为很不好。宁瓷在心里反省,无论遭遇什么境况她都应该保持冷静的判断。
“社区之光,人民挚友。”宁瓷温柔地看着锦旗,曾经的她只想要做一个简单的保安,但从现在开始她想对自己要有更高的要求,要用这句话来约束自己,激励自己。
下午,宁瓷坐在保安亭内发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第四保安亭的出入流量变小了,宁瓷能听到小区内有几个脚步声明明朝这边走过来,却又半路折返,选择了别的出口。
在已经关闭了一个保安亭的前提下,这样的事背后显然存在蹊跷。
宁瓷把手表通讯录里的人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