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视线。
多日不见,他的头发好像长了,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眼圈下淡淡的青色,一副倦怠的样子,眼皮寡淡地敛着,觑着她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宁一盯着他愣神,他骤然俯下身,近距离觑她,“干什么呢?鬼鬼祟祟。”
他的鼻尖都要触到她皮肤了,宁一受不了这距离,往后躲了躲,声音没出息地发颤,又开始胡说些漂亮话,“没……我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高兴?
他面无表情地指出事实,“可你在发抖。”
宁一干笑两声,“你可能不知道,发抖……是我们怂货表达高兴的方式。”
“这样么?”他坏心眼地弹了下她耳垂,吐息落在她面颊上,引起她皮肤更深度的战栗,压低嗓音,“那我还可以让你更高兴点。”
宁一连心脏都颤了颤,受惊地捂住发烫的耳朵,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那那那倒也不用了吧……”
他愉悦地笑出声,又微微眯起眼,“行了,我死不了。”
他挺直背,双手插兜,在重新变得遥远的距离中,目光掠过她不知所措的脸,投向虚无。
“走吧,就这点胆子。”
看来明玉跟他说了她来找他的事。
他这样的态度总是有些亲昵的,宁一心里微微不安,又安抚自己,也许他对女孩子,就是这样的作风呢?
哦,自信点,把也许去掉。
宁一想到这层,又心安了不少。
总之他没有什么事就好,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转校了。
考试成绩她很满意,他还活着她也很替他高兴……宁一觉得这简直是本学期以来最完满的一天,连回班级的路上都差点哼起了歌。
不过她这一份完满只持续到了回到班级的前一秒钟。
蒋丽告诉她,有一张她和计野接吻的照片被传到了表白墙上。
宁一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照片的来历,而是——
怎么办,宁喻也会看到吗?
还是说,她已经看到了呢?
*、
在月考成绩下发后的各个班级里,大同小异的斗争在每一次月考过后无声地重复地上演,十六七岁的少年们小心翼翼地刺探着彼此的成绩,比划着自己别别人少掉的一两分,而被称为学霸的一小部分往往端起一张云淡风轻的脸,企图从竞争对手的表情里捕捉一丝端倪。
日益浓厚的攀比氛围提前绷紧了高考这根弦。
有人来问宁一的数学成绩,宁一翻遍了座位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卷子。
前座的女同学这才笑嘻嘻把被撕成两半的卷子递还,道歉的话语如同她的笑一样避重就轻。
“对不起啊,一一,都是汪洋跟我抢才把卷子撕破了。不过你倒数第二道大题步骤好长啊,我看汪洋做得就很清爽……”
坐在她旁边的汪洋冷声道,“陈佳欣,我只是让你别乱动别人卷子。”
女生撇嘴,“就你多事,一一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劲?是吧,一一?”
宁一只好疼惜地抚摸着卷子的裂痕,勉强说没关系。
而这样不痛不痒的闹剧每隔一段时间便重复上演,不是被碰掉了笔袋就是被划花笔记,宁一疑心对方刻意找茬,却碍于对方的笑脸不得发作,次次都息事宁人。
毕竟都不是什么大事。
而在陈佳欣看来……她也是有充分的理由讨厌自己的。
毕竟母亲当初告发的那个女生,就是陈佳欣。
只是宁一表完态仍觉不妥,又补了句,“谢谢你,汪洋。”
她这次成绩提高主要是化学的得分拉了起来,这还要得益于汪洋为了感谢她那个周六替他解围,特意给她整理的笔记。
像汪洋这种铁面无私、锱铢必较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喜欢欠人情。
宁一总是怕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罪他,那份笔记拿得都战战兢兢的。
但不得不说,汪洋的笔记脉络清晰,指向明确,竟然笔笔都针对宁一的薄弱点,书写的规则又意外地迎合了她的思考模式,打通了她长期以来凝滞的思路,令她有豁然开朗之感。
汪洋继续低头改错题,旁若无人地说道,“我刚刚看了你倒数第二题,步骤虽然复杂但是解法比较新,你是特意用这个解法的?”
宁一应了一声,垂下眼。
她在网上见过这题目的变种,觉得解法有点意思,就试了试。
陈佳欣顿觉不悦,“你俩怎么腻腻歪歪的,搞对象呢?”
汪洋冷下脸,“你别胡说……”
陈佳欣笑嘻嘻地打趣,“你急什么?你难道看不上一一?”
汪洋条件反射地否认。
陈佳欣便得意地道,“那就是看得上了?哎呀可惜了,人家眼光可高了呢。”陈佳欣说着凑过来问宁一,“一一,你跟计野,是真的吗?”
周围打闹的声音都弱了下去,众人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包围过来。
耳朵向着流言,都想听个是非。
宁一着急地解释,“不是……我是去还他东西的,照片借位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好像轻快了起来,藏在青春少女们胸臆里的担忧落了地,随之而来的便是轻蔑。
连最不八卦的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宁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陈佳欣的笑容真诚了一些,“我就说嘛,校草以往眼光那么高……”她接着仿佛失言般地捂住自己的嘴,“你别生气,一一,我不是那个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