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进内室就听太后带着笑意说道:“是哪个宫里的野猫儿错跑了进来,宋嬷嬷你快去撵走。”
“太后娘娘,后宫哪有敢乱跑到您这造次的野猫儿,是嘉昌郡主来了。”宋嬷嬷应和道。
“真是没意思,每次皇祖母都能发现我,一点都不好玩。”薛珍珠泄气地坐到椅子上,嘟囔道。
“就你那动静一进长乐宫哀家便知晓。”太后笑骂道:“当初就不该放你出宫建府,玩疯了都不记得看哀家。”
“哪能呀,珍珠忘了谁都不会忘了皇祖母的,只是前段日子宴席是多了一点点。”薛珍珠心虚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手势。
“年少贪玩些也是常事。”太后自然不会真心怪罪她,每次看薛珍珠就好像看到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小女儿。
两人寒暄一阵,太后又问木槿薛珍珠在宫外可按时作息,用膳如何。
木槿如实回答,太后勉强满意,只叮嘱定要照顾好她。
一派融融时太后转念想到前朝的事,神情一变叹气道:“你可知皇上将九公主嫁到那西塞和亲。”
“九公主?”薛珍珠吃着糕点仔细回忆,当今圣上的子嗣并不多,但不少皇子公主的生母是宫女舞姬,是以她对不受宠的公主没有印象。“西塞不是野蛮的部落民族吗?那里可不是好地方,九公主会愿意吗。”
“她不愿意又如何,难不成敢抗旨不尊,卑贱宫女偷生下的女儿自然是在此刻派上用场。”太后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想到皇帝日渐沉迷于□□、奢侈成风,恐怕割地和亲之事永不止息。
后宫有公主的低位妃嫔近日都在为公主相看夫君,唯恐下一个和亲的是自己的女儿。
太后看向仍是懵懵懂懂的薛珍珠开口道:“说起来,哀家近日倒是有桩心事。”
“皇祖母有何心事?珍珠能帮皇祖母分忧吗。”薛珍珠有些诧异,没想到皇祖母还有烦心事。
“你自然能帮,哀家的心事就是你。”
“我?我现在好好的您还操什么心呀。”薛珍珠想了想自己最近可没闯祸。
“现如今皇家及笄的女子都在相看人家,你已及笄两年多可有何中意人家?”太后之前不着急自然是想给她挑个好的,只是现如今不得不上心。
“啊~”薛珍珠没想到是这事,想到成亲她忽然想起宋祁安一本正经地说宋霁是自己夫君,她摇了摇头坚决道:“至少要是个小将军吧。”
“你还真和你娘一个性子,难不成你看上了钟家小子。”太后看钟景从小就跟在薛珍珠屁股后头,对她言听计。钟家也算是簪缨世家,只不过前不久钟景带兵出征还未回京。
“钟景也不是不可以。”薛珍珠想到钟景不自觉羞红了脸,难得有小女儿的娇羞。
太后看薛珍珠一派天真模样,心里却发愁,她实在不愿孙女走上女儿的老路。武将头脑简单好拿捏,可战场刀剑无眼,怎能长久地保护好珍珠。
太后心思千转面上不显“钟家小子被派去带兵出征,不知几日能回,珍珠不若看看其他世家男儿。哀家瞧着镇国公家的公子文武双全,年纪也合适。”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当白露的嫂嫂。”薛珍珠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拒绝道。
“小女儿间的不愉快何苦与人生大事相较,再说便是那镇国公府有敢欺负你的,哀家第一个不同意。”太后最近也在相看世家公子觉得镇国公的白瑜颇合眼缘。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才华皆是翘楚,难得的洁身自好,现在还未有通房。
“那我也不要,每次见到白瑜他都红着个脸,和他说什么他都支支吾吾的。”薛珍珠只觉得对方像是个羞答答的姑娘,与她想象中的夫君相差甚远。“我不求他像我爹爹一般神勇,至少也该有点男子气概吧。”
“傻孩子,那是疼惜你。哀家看他和镇国公入宫请安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哀家还能害了你不成。”太后想自己这个孙女恐怕还未开窍,分辨不出好坏。
太后心中有了定论,两人谈话不疾而终。
薛珍珠在长乐宫呆到到黄昏用了晚膳才打道回府,太后总是嫌她身材单薄,每每用膳都看她吃下许多。
在她消食散步出宫的路上没想到会偶遇三皇子,他身边还跟着位清瘦陌生男子。
“三皇兄,你怎么这个时间进宫呀。”薛珍珠率先打招呼。
三皇子虽不是皇后亲生,但凭借自己才能在朝廷中有不少臣子拥护。
“原来是珍珠妹妹,这不是父皇临时诏本王进宫有事相商。”三皇子是众多皇子中最为风流,不过从小取乐的法子也多,所以有一段时间薛珍珠和他臭味相投。“难得见你不乘轿辇。”
“三皇兄这话可是在揶揄我,我刚刚从皇祖母那用完晚膳,想消消食。”薛珍珠习惯三皇子的打趣,反击道。
“近日国事繁忙,本王倒是有阵子未去看望皇祖母。不过,想来皇祖母看见你就足够。”太后对薛珍珠的偏心是有目共睹,哪怕他是皇子也比不上。
“三皇兄何必说这些酸话,自从你成亲之后连我这个妹妹都不常见还能记得皇祖母吗。”薛珍珠自上次参加三皇子婚宴,便不曾再见过他。
“伶牙俐齿,果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三皇子气笑道;“宋卿你看呢?”
“郡主天真烂漫,臣若是有这样的妹妹定会和三皇子一样呵护备至。”男子面容清俊,笑意款款,嗓音清越。站在皇子身边也不显颓然,反而一副清贵之感。
闻言,薛珍珠看向三皇子身边的男子。
虽然他的动作很隐秘但薛珍珠对他人的视线很敏感,清瘦男子偷偷打量她的视线并没有让她反感反而让她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