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俨没有说话,将目光移开。
曲有意咬咬牙,抱起胳膊,“你别以为闭着眼睛我就看不见你翻我白眼了。”
“谁翻你白眼了?”谢俨颇有些无奈,蹙起眉看着曲有意。
“我说你翻了就是翻了。”曲有意朝他耍赖似的笑笑,随即她低下头打量着门上的锁链。
虽然不喜欢谢俨对着自己随意发号施令的模样,但他也没什么错,现在最重要的怎么从这里出去。
曲有意摸了摸下巴,暗笑这帮人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一个贼跟他们一起关进来。
她掂量掂量这个锁链,这些锁链重量不轻,在手上也是沉甸甸的,她的眼睛看向那还不小的锁孔,半晌,得意地一扬嘴角。
沉重的锁头在她掌心抛上又接住,自她出山以来,还没遇到撬不开的锁,除了......
曲有意的目光暗了暗,很快收敛好情绪。
她十分神气地在谢俨面前晃了晃脑袋,凑近他轻声道:“你方才说我跟那些土匪是一伙的。”
“你说错了。我是一个贼,你是生杀营的杀手,我们才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的天生一对。”
她贫完嘴,顺势感到神清气爽,拔下头上一根细簪,低头开始撬锁。
谢俨吐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冷冷地看着曲有意弯下身撬锁。
“那是什么?”
两人闻声转头,曲有意的手还扶着锁头。
只见燕子恒一只手捂着嘴,整个人退到了贺钰声的身后,他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指着一边角落的枯草垛。
仔细看,草垛似乎在动,从顶上落下不少干草。
曲有意跟着谢俨走到燕子恒的身边,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努嘴道:“你不是自称爷爷什么也不怕吗?你这就怂啦?”
燕子恒没好气地看了曲有意一眼,清清嗓子掩去自己眼中半分惧色,“我才不怕呢!纵他什么凶恶之人尽管冲我来,我只是......”
他眼神浮了浮,声音也小了下来,“我只是怕鬼而已——”
谢俨掀开眼皮看着眼前时不时晃动一下的草垛,提起长剑就准备往前走去。
他刚走两步就被贺钰声拦住,贺钰声侧目看向他,淡淡道:“还是我去吧......”
他顿了一下,轻轻扫了一眼二人之间的细小锁链。
谢俨不置可否,只挪了挪位置为贺钰声让了条路。
“说不定这里面是靳兄......”贺钰声长剑一挑,将草垛上稻草编成的草绳削断,枯草层层落下,他的眼睛愈来愈大,草垛之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
只不过不是靳由在,而是一个女子。
曲有意投目过去,草垛之中是一个年轻女子,鹅蛋脸,白雪肤,眉眼如画一般,整体散发着清冷脱俗的气质。身着像靳由在身上一样的水蓝色衣衫,银色的腰带缠着红绳,清丽之间多了份英姿飒爽。
好美的女子,曲有意忍不住想。
“兰星?”贺钰声蹙眉道。
祝兰星却没有说话,只直直地看着贺钰声,眼睛使劲眨了眨。
贺钰声不明所以,谢俨却突然走上前来,伸出手在祝兰星颈后的穴位点了点。
在他收手的那一瞬间,祝兰星松了一口气,开口道:“钰声,还有子恒你们怎么会在这?”
“这话我们还想问你呢?”燕子恒从人群中钻出来,急匆匆道,“兰星师姐,你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那些土匪到底是什么人。”
“对啊,靳氏不是说你进山剿匪了?”贺钰声道。
祝兰星理了里头上的枯草,慢慢站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即便是在说自己被关到这里的经过,也丝毫察觉不到什么怒意。
“我那日领了掌门的命令下山剿匪,根据来往村民的口述将马拴在了林间的一棵树上,便从那条小径中穿过去,知道我看见了一个无人的村落还没走两步便感到头晕目眩,等我醒来时,就被人藏身于这个草垛,还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直到你们来救我出去。”
“靳氏怎么会派你一个人出来剿匪?”谢俨抱着剑,颇有疑虑地看着祝兰星。
祝兰星看着谢俨,微微一笑道:“是兰星没说明白,掌门想让我下山探探匪患虚实,待我发现疑处,就点燃信号,靳氏会派弟子前来支援。”
说完她拿出袖中一个炮仗模样的信号烟花。
“想必你这信号放出去也是个空。”谢俨丢下一句晦暗不明的话,便拽着曲有意走到门边继续撬锁。
曲有意不好意思笑笑,追上谢俨,在一旁轻声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靳氏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谢俨侧过脸看她一眼,没半分情绪道:“做好你该做的事,别的不要多问。”
说完他用手摁着曲有意的后脑勺,将她怼到撬了一半的锁头前。
“我说的是他们,自然不带上你我。”他淡淡补充了一句。
曲有意的眼睫颤了一下,继续低下头兢兢业业地撬着锁。
窗外日头西沉,天地间像笼上一层金色的纱幔,逐渐归于黄昏。
祝兰星许是在草垛中蹲久了,腿还有些酸软,她靠在墙边,慢慢呼吸吐纳着。
她掀开眼皮轻轻问道:“那两位公子姑娘是?刚才未来得及问。”
“那位是曲姑娘,还有谢公子,他们......”贺钰声将目光注视过去,答道。
“他俩可有来头了,一个是女贼,一个是生杀营的杀手,要不是今天是跟我们关在一起,我还要怀疑他们跟那群匪徒是一伙的呢!”燕子恒抢了话,看着谢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