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见江海洋一脸的怒气，知道这怒气一半是因为她引起的，问：“怎么了这是？” 收银小姐就把辞退那个服务生的事说了。 “本来人手就紧张，说辞就辞了？”孟燕燕说。 “就是再紧张，就是关门歇业，也不用这种德行的人！”说完，江海洋转身上了楼。 走到苗会计办公室门口，听见屋里的苗会计正和刚才那个被辞掉的服务生嚷嚷：“嫌少？我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对谁都一样……你才干了一个半月，想拿两个月的工钱，你以为酒店是你亲爹开的？” “是我亲爹开的话，我就把你们这几个老家伙通通开除掉，我当总经理。”服务生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江海洋走进屋，怒视着服务生，服务生胆怯地瞅着江海洋，觉得今天江经理的目光里有种杀气之势，吓的后退两步，伸手抓起桌子上的工钱，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这个服务生是谁招聘的？”江海洋问。 “孟燕燕呗，听说这个小混混和邱经理还是个什么亲戚，据旁的服务生反映，这小子特别能偷，见什么偷什么，吃的喝的用的没有不偷的……”苗会计说。 “为啥不向孟燕燕汇报？”江海洋问。 “孟燕燕知道，可弄不懂孟燕燕为什么总是对他网开一面，要不怎么惯的他嚣张跋扈的。”苗会计说。 “孟燕燕怎么总是干着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事情呢？”江海洋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问谁？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你都不知道谁还能知道啊是不是……”苗会计说。 江海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刚要转身走，苗会计说：“江经理，我看那，咱酒店真的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再这样下去，今年的利润指标就该完不成了。” “嗯嗯……我回去琢磨琢磨，搞一个整顿计划，特别是后厨这块，要单独劈出来，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你有啥好的建议，可以对我开诚布公地说道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江海洋说。 苗会计冷笑了两声说：“说实话，不管什么样的单位，最忌讳的就是夫妻店，先前孟燕燕和邱经理的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弄得整个酒店都没了干活的热情，总觉得是在出冤枉力气，如今你和孟燕燕的关系又套上了夫妻的味道，后厨进的货物孟燕燕做了多少手脚你知道吗？厨师们是敢怒不敢言，向我说过好几回了，你心里就没个谱？” “这块是孟燕燕负责，我不太管……她都做了什么手脚？”江海洋说。 “高价进货吃回扣，经常进些过期的肉类和禽蛋什么的……先前我不说并不是怕得罪孟燕燕，而是怕得罪你，你俩的关系不能不叫我有所顾忌。”苗会计说。 “你到我办公室，我有点事情咨询你一下……”江海洋说。 苗会计“嗯嗯”两声，锁上抽屉，出了门，来到了江海洋的办公室。 “你坐……”江海洋指了指沙发，思索了几秒钟后说：“你说……从一个成年人的外表，怎么能看出她生没生过孩子？” 苗会计一下子笑出了声，以为江海洋是要征求她对酒店整顿的意见呢，她做梦也没想到，江海洋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好玩的问题，苗会计止住了笑，转而又想，江海洋不会是有所指的吧？ “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孟燕燕？”苗会计问。 江海洋撇了撇嘴没吱声。 “生过孩子和没生过孩子的女人，穿上衣服都一样，看不出来，脱了衣服一眼就看到家了……生孩子的女人，如果是刨腹产的，在小腹中央肚脐以下的位置，有一个横切口或是竖切口，自然生产的更好辨别了，又妊娠纹，皱皱吧唧的那样……”苗会计说。 “嗯嗯……”江海洋沉思着。 “跟你说，孟燕燕生过孩子。”苗会计肯定地说。 江海洋猛地抬头凝视着苗会计，问：“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在浴室里洗澡，我见过两三次呢，还是孟燕燕和邱经理好的时候我见过。”苗会计说。 “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回去吧。”江海洋低沉着声音说。 苗会计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走了。 后来的几天，江海洋和孟燕燕一直都刻意地躲避着，下班也是各走各的，感情出现了高冷期，工作上各自干个的，谁也不提工作以外的事情，即使下班再晚，江海洋也要回到自己家，懒得和孟燕燕说话，也不再和孟燕燕同居了，孟燕燕也不主动要求江海洋什么，一切似乎都在顺其自然之中。 “十一”前的两天，武捷威又给江海洋打电话了，提醒他借用厨师和孟燕燕的事别忘了，江海洋这才找到孟燕燕和两个厨师，把委派他们三人去绿牡丹酒店帮忙的事说了。 两个厨师答应的到是挺爽快的，说：“在哪儿干都是挣钱，何况去绿牡丹酒店挣的比东海岸酒店还多的多呢。” 孟燕燕什么话也没说，没说并不是抗拒江海洋的委派，而是心里不太舒服，不甘心和江海洋好端端的一段感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断送了。 她终于绷不住了，要放下自以为是的架子了。 等俩厨师走出了江海洋办公室后，孟燕燕问：“你只要给我说明白了，我不会强求你的……” “你隐瞒了我……你生过孩子……”江海洋说。 孟燕燕没显得多么惊讶，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她对这件事欺骗了江海洋有些后悔，明白了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古训了。 她不想解释，越解释越会带来不必要的尴尬和烦恼，事实在那儿摆着呢，她确实生过孩子，她不想再向江海兜售事情的经过了，那实在不是高明之举。 孟燕燕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问：“去绿牡丹酒店帮忙要多长时间？” “没准，啥时候让你回来你就回来……”江海洋说。 “我还能回来吗？”孟燕燕问。 “不知道……”江海洋说。 “我明白了……”孟燕燕扭身要走，被江海洋叫住了。 “我特别好奇，问你哈，那孩子是你和邱经理的？”江海洋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孟燕燕。 孟燕燕把脸扭向别处不看江海洋，慢条斯理地说：“生活中留点好奇心其实挺好的，满足好奇心又是个挺让人厌恶的事情……” 孟燕燕走出办公室后，江海洋反复咀嚼着刚才孟燕燕说过的话，咀嚼来咀嚼去的，却始终咀嚼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