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芬老师和全家,给同学们摆了好几桌。招待同学们的桌子安在她家隔壁的一个大教室里。饭菜都是一部分同学们提前来帮着做好的。 张家沟是个大队,除了张家沟村和北草洼村,还下辖了周围几个生产队。这几个生产队的孩子,都是在坐落于张家沟的小学读书的。绝大多数女同学,要么嫁人,要么订婚,个别同学还有了孩子。她们的对象,都在周围十里八里。最远的无非也就是三五十里,不过因为年前胡雪芬老师和沈勇他们,就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给大家捎话了,所以除了极个别几个同学因为特殊原因没有到场,绝大多数还是都到场了。 男同学订婚带结婚的占了一小部分,多一半还是光棍。 多数的同学都是务农,少一部分像沈勇他们几个同学还在读书。不过在县城读书的,也只有沈勇他们几个。有少部分男女同学在县城打工。大概就在林海涛和张跃麟被抓捕的前后到现在,县城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许许多多的个体户。有个体食堂,个体烟酒店,个体肉铺,和各种各样的个体摊位,在县城里冒出很多。而每个地方都要从乡下雇佣人手。尤其是近这半年的时间,就是以前各种各样的县办企业,也向乡下招收了大量的年轻人。而之前这些县办企业,主要的招工对象是县里一些上班人员的家属,向乡下招工的少而又少。 为此这些男男女女的同学,就去以上的那些地方打工去了。 也有极个别的同学在县城学着手艺,比如北草洼村的刘静芳。 同学们彼此的情况,互相知道一些,不过了解的也不多。这次彼此在胡老师家见面都稀罕得不得了,大家纷纷说叨着相关方面的事情。 彼此之间尽情的畅谈叙旧。 关于张跃麟的情况,不用说也是同学们关注和议论的焦点,而且他的所有情况,同学们甚至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论是现在在县城里已经打工的男女同学,还是在村里务农的同学,有好多都和张跃麟说,看过年后他淘金那边需要不需要人手,如果需要人手的话,他们想去给他打工。 张跃麟统一给同学们回答了他那边淘金的一些情况,以及工资待遇的情况。总的来说在同学们听来,他淘金那边其实苦不重,工资待遇相比县城他们干活的那些地方是最高的。只不过所处的地方在乡下,可能回家啊,行动方面有些不便。 多数同学们都纷纷表示,如果他那边确实需要人手的话,等他那边开工以后,他们准备去他那边打工。 张跃麟说:“欢迎,没问题。” 不过他对几个女同学说:“你们去那边干一些淘金的活儿,不是不可以,包括做饭啊,打杂啊,也都有干的,但是我总觉得你们女人们干那些活有些不妥当。你们何必不学点儿会计或者出纳之类的手艺?虽然你们都中途失学了,但是也可以学学这方面的技术啊。如果你们真的要是能干这方面的营生,我下一步就能把财务方面的事情交给你们了,工作又清闲又体面,能挣个好工资。所以你们自己好好的考虑一下吧,如果可能就照我说的去学吧。” 胡雪芬老师完全赞同张跃麟的一番说法。她说,张跃麟说的绝对是至理名言,是以后的一条出路。如果女同学们真要是想学会计出纳方面的技术,她的一个亲戚在县里一个单位当会计,她可以推荐让她们去学习。 有几个在县城打工的女同学,当即叽叽喳喳一边感谢着胡老师,一边表态说,她们要去学,要去学! 在胡雪芬老师和全家的热情招呼下,大家中午到晚上在这里相聚吃喝,一下子就把原来班里几十个已经各奔东西的同学们的心,都聚拢到了一起。 在吃喝热闹的中途,胡雪芬老师给同学们把话点的明明白白,今天大家吃喝的桌子上的所有这些东西,都是张跃麟给采买回来的,所以需要…… 同学们都纷纷对张跃麟表示了感谢。 张跃麟赶紧站起来给大家说:“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不值一提。关键是胡老师的那一份想和同学们相聚的真情厚意,才是需要大家感谢的!” 同学们又转向感谢开了胡老师。 随后胡雪芬老师非常委婉的感谢了张跃麟,感谢他能在年三十晚上,带领同学们来家里看望她。 张跃麟抱歉的说:“提前没有和你们全家打招呼,那么晚了突然之间来看望胡老师,直到今天我的心里都感觉到有些不妥。” 胡雪芬老师说:“我能够看出来,那天晚上你非常抱歉,好像做错了什么。不过我明确的给你小子说,以后只要我活一天,只要你小子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希望你每年的三十晚上那么晚的时候,都能带领着同学们来我家打扰一次。那样我才感觉到高兴呢!” 张跃麟在恍惑中,重重地点着头。其实这会儿他的思绪,早已经飞回到了三十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当他带领着那几个小子,风风火火的来到胡老师家里,随便的几句问候聊天之后,他就一拐弯儿询问胡雪芬老师和家里人,这个年是怎么过的?出去了吗?到村里转悠去了吗? 当时人家都异口同声的说,不要说晚上了,从下午开始到现在,他们全家人差不多连大门都没有出去过! 当时听到他们全家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张跃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心差不多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前不久他才亲眼看到那个黑影进入她家。那可不是在梦境中,何况他还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母亲说话的声音。可是他们却都否认了这件事情! 难道说真有魂魄存在?那真是母亲的一个魂魄?那么为什么母亲不回自己家,却要在三十晚上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的特殊时间段,来他们家呢? 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为止,他都无法释然。其实从三十那天晚上到今天为止,他一直在这个无法解释的疑惑中兜着圈子,怎么也走不出来。 当晚热闹不已的酒宴散席之后,张跃麟他们几个弟兄最后离开。胡老师家的那个小姑娘,一个过年前还是十五虚岁的美少女兰黛佳提出来,她要送送他们几个人。 路上,兰黛佳低声对张跃麟说:“哥,你不知道了,我妈看上去是那么一个坚强无比,心硬如铁又大大咧咧的女人,其实我认为她的内心世界与她外表给人的感觉恰恰相反。” 张跃麟说:“是不是?”其实这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