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呼吸急促了几分,最终仰头满杯灌下,“铛”地将杯盏放回桌。 那可是……做梦都在啊。 “公元1189年,不知道是不是跟赵构一,赵昚这个一开始充满热血要北伐的皇帝、终于当够了皇帝,他禅位了。赵惇继位,重新启用了辛弃疾,1192年,五十多岁的辛弃疾见皇帝,虽他知道现在局势已经完全不如当年了,但还是发自肺腑、言辞恳切地书提醒了皇帝,要居安思危,任贤使,更要重视起来车马武器等军备,还要重视襄阳荆州等地——不管怎,他还是希望,朝廷够重视起这些事情来的。” “但赵惇并没有。” “后来,辛弃疾又被调职,调去了海盗盛行的福建。但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建起够保全当地的军队,就被光速免职了。是啊,他又被罢官了。辛弃疾只回去,继续地。” “等到辛弃疾六十四岁时,才再度被复用。六十四岁啊,对于我现代人来说,不算什,但在华夏的历史中,这已经是一个高龄的年纪了。被宋朝廷蹉跎了差不多一的辛弃疾,早就已经垂垂老矣、两鬓苍苍了。但他还是去了。” 李晓诗声音里没有哀伤,却都是藏不住的遗憾,“这时候的皇帝早就不是赵惇了,已经成为了赵扩,宰相是韩侂胄。他用北伐建立功名,所以就启用了不少主战派的人,辛弃疾自在其中。可辛弃疾并不喜欢这位宰相,因为他看得出,这人不是真心北伐的,但赵扩不信他,于是辛弃疾毅决坚持了自己,所以,这次北伐的事务,都把他排除在了外边——辛弃疾登北固楼,抒出胸臆: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④,还有:凭谁问廉颇老矣,尚饭否⑤?” 还有谁会问,廉颇老了,饭量还好吗? 这不仅仅是在问别人,是在问自己——谁还会问呢? “辛弃疾借古喻今,用诗词中的多典故来警醒朝廷,警醒众人,但,他等到的,只是一纸罢官文书,他……又一次被罢免了。” “公元1206年,宋朝对金发起战争,后,像豆腐一,一触即溃,大败而归。到这个时候,宋朝终于又起了他,让他来拯救危难,这一回赵扩是真的有诚意的,四十多年了,南宋终于肯让辛弃疾在军事这块舞台发挥自己的才干了,但一切都晚了——辛弃疾年迈的身体和被伤透了的心都无支撑他再接下这份诏书,于是,他拒绝了。” “辛弃疾重病缠身,最终在‘杀贼’的喊声中,与世长辞,葬在了青山绿水。”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人的境界差不多就是这,四十多年,濒临亡的时候,如果辛弃疾够重读曾经写下的诗句,又是否会有不一的体悟? 曾经那个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那个流连辗转各地、带来无数安居的清官员,那个以笔化刀,将杀伐的锐意尽数写在纸成为千古词龙的大词人——最终只缠绵病榻无力应诏。 而在被朝廷辜负了这多年、当做棋子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这多年、无数排挤挤兑委屈加身了这多年后,终于学会了拒绝。 即便这拒绝离不开身体原因,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谁又说这不是一仅一次的自由呢? 他见青山多妩媚,而最终,青山用怀抱接纳了他,长眠长伴,再不离弃,必青山看他,是一的潇洒多姿吧? 而这个结局,不止让观众对此感到困惑,感到难过,就连辛弃疾本人,有些迷茫地眯了眯眼。 他在茫茫山水枯坐了近二十年,换来的,竟就是这的结尾吗? 但困惑没有持续太久,辛弃疾稍稍顿了顿,又起了李晓诗最后的那句,赵扩有诚意,南宋终于肯把军事的舞台让给他了——蓦地,辛弃疾畅快地笑了起来。 四十余载,南下四十余载。 即便被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但最终,朝廷还是接纳了他、愿意圆他一个金戈铁马的梦了,不是吗? 他这一的辗转苦痛,一的愁绪哀肠,一的豪气放犷,总算没有全都白费。 在这个时候就听到这些,于他而言,已经足矣。 ——足矣! 讲完了辛弃疾真实的经历,李晓诗又同步打开了太平公主的直播回放,她解说道:“在太平公主的这次副本中,大家可以看到一个完全不一命运的辛幼安,一个走向完全不同的宋。之后我会把回放全都传的!” 当不一了,太平公主于盛唐,长于盛唐,包容万象的大唐,包容且自信的大唐,万国来朝的大唐——在她的观念中,绝对不会有什归正人的念。 什归正人,她不怕;什朝中压力,别说政治手段她玩得溜了,就算这些人没被她整治,她不怕,对于她来说,有什是比女子涉政要临的压力更大的吗?当没有。 既看到了辛幼安的才干,她就敢大胆地去用。 赵昚做得到、给得出的欣赏,她都给得出,赵昚做不到、不敢给的信任和重用,她给得出。 一个完全不同走向的宋,一个完全不同道路的辛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