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顶之上。 “不用想这么多,你只需要此后小心,避其锋芒,其他的都不用担心。”他说。 “有我在。” 临渊对上了赵璴的眼睛。 那双眼很深,隐约可见汹涌的波涛,乍一看是有些吓人的。 但这肆虐的深潭看向临渊时,又沉着一种生死与共的绪,让人没来由地到安稳。 像是被深潭中的巨兽用覆满冰冷鳞甲的身体圈住了一般。 “……你打算怎么做?”片刻,临渊听见他己这样问道。 赵璴一时没有言语。 因为对他而言,他拿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桑辛杀死那群为他效命的杀手,表面上是为皇帝消灭证据,实际上则是掩藏住己的野心。 即便花朝之夜是皇帝授意,但他绝对想不了那么远。兖州的私兵半年前就养在这里,那么他实际的主人,只能是桑辛。 只可惜江华清贪婪,替桑辛行事时给他己留了后手,以至于留下了证据,只要连带着他贪污、结党的罪证一并送到皇帝面前,他对桑辛便不会有信任可言了。 入冬之前……赵璴有的是办法让上京乱成一片,借旁人之手,将那人从龙椅上推下去。 但这些话他不能对临渊讲。 临渊不,那便是受害者。临渊若,那便是同谋。 即便是赵璴己,也不被允许染污他。 于是,赵璴看着临渊,片刻说道。 “有些头绪,不确定。”他说。“但个中缘由,我一定会派人查清。” —— 赵璴语焉不详,临渊本该怀疑他的。 但他对赵璴偏有种不哪儿来的信任,以至于赵璴不多说,他也便没有问。 他按照赵璴的话,此后所有的事宜几乎都交给了衡飞章,而军营中的众人也渐渐都道了,将军打捉拿完了人,便甩开手来,跟衡大人分工得明确极了。 几之后,京城又派了钦差来。 这回接连派来了三位官,有大理寺的,有吏部的。 临渊早得了赵璴的会,道派来的几人都是赵璴命人安排的,之后结案的各项事宜也都在赵璴的掌控之中。 于是,他便安心地交割了囚犯与物证,先率了一队轻骑回京复命了。 那位朱公子也在同行之列。 据说是其他几位商人与兖州当地的商会有什么往来,要在兖州逗留一些时。而他需先将灾粮派发的账册先带回京,于是便与他兵分两路了。 临走之前,京中也有消息递来,说是公主殿下的花有痊愈的迹象,过个七八该就大好了。 临渊坐在车上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几回,唇边渐渐浮起了笑意。 真是……他是该避些锋芒了。不然一外派京,公主殿下便要生病,多来两次,只怕别人不怀疑,也会说殿下这是思成疾。 他与赵璴的马车便这么一前一后,在一队轻骑的护卫之下,缓缓驶离了兖州。 在他离开兖州城的当,兖州迎来了它的第一场初雪。 —— 北地的雪总是比别处下得要早些。 如今已过九月,恰在晚秋与初冬交之处。他一路向南行去,刚到充州与兖州的交界处,窗外的风沙便裹挟起了冰冷的初雪。 山口处的大风裹挟着黄沙,上纷纷飘下的白雪都染上了沙土的颜色。拉车的马匹在风雪中停下了脚步,任由车夫驱赶也不肯行一步。 往前走,便是蜿蜒盘桓的山路,风雪走这样的路危险至极,他着实无法行军。 临渊当即命令队伍停下,在附近寻了一处地势较低、有山脉遮挡风雪的山坳,便命队伍暂且停下歇息,待风雪稍停作打算。 有山形的遮挡,队伍中的人马暂且可歇下一口气,也能生起火来烤着干粮果腹。 但色渐渐暗下,雪越下越大。 他今只能在此露宿了。 太阳落了山,周遭的温度也立即低了下去。风刮在脸上刀子般的痛,他未穿冬衣,衣袍盔甲都被风雪冻得冷透。 临渊当即领着他用附近林中的树枝搭起挡风的屏障,支起帐篷来,又从己的马车里取皮毛和几套被褥,分发给他御寒。 “将军,那您呢?”士兵见他将马车都快搬空了,连忙上前阻止道。“您是留着己用吧,我没事。” 临渊摇了摇头。 他道行军时携带的帐篷很薄,这样乍然而来的风雪,是会冻死人的。 “马车车厢比你的帐篷厚,我用不上。”他说。“赶紧拿上回去歇息,明一早要赶路呢。” 那些士兵推辞不去,又见临渊在风雪里站得笔直,一点不见冷,便千恩万谢地抱着他给的御寒之物,钻进帐篷里去了。 眼看着他都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