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又有一颗青梅果砸到了雨棚,咕嘟嘟地滚落地面。
“我……”
秦湄张了张唇,握着信封的指尖抓紧,她拿到钱第一时间就想着来还给他,于是说:“我欠人钱,我晚上睡不好觉。”
“这么说你前几天都睡不好?”
薄司译不遗余力地戳穿她,秦湄有些生气,把钱往他面前一递:“我接下来都要把时间放在练舞上,不然我肯定继续赚你一笔啊!”
薄司译把信封拿了过去,当着她的面打开,秦湄低着头,右手覆到被他握过的左腕上,听他说:“这么想赚我一笔,怎么还原封不动还回来,前几天当是给我白干了?”
“当是利息行了吧,我不想欠你的!”
薄司译抽钱的动作一顿,雨棚外的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泼,结成一片天幕。
少年把钱抽了出来,要塞进她的帆布袋,秦湄一愣,下意识想躲,他就勾住了包带,将她也往跟前一拽,秦湄抓着包往墙根退,他便也走了近来,进退间距离一缩,两人贴到了一处,她赌起了气,把包包藏到了身后,薄司译手长,一下就绕到了她后面,将她环住,沾水的衣裙将他的T恤濡湿,秦湄一抬头,视线撞到了那一双幽深的瞳仁。
呼吸近在咫尺,他稍一用力要把帆布包抽出来,她不肯,紧紧把包包护在了身后,便听见一道气泡似的嗓音涌动在耳尖,他呼吸沉沉:“我也不想欠你的。”
秦湄眼眸一怔,嘈杂巨大的雨声将她的思绪搅乱,她仍紧紧握着包包,而少年双手绕到她身后,摸索着拉链的开口,秦湄被他双臂环在胸膛前,不敢动。
“嘶……”
拉链被划开了,他的手伸了进去,秦湄听见帆布在他手中摩擦揉皱的声音,嶙峋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指尖,她慌忙一缩,脸颊因为紧张而热了起来,她细细地呼吸,说:“那你就给那几天的钱……”
多了她不要。
薄司译的呼吸烫过她脸颊,在他把拉链收回去后,朝她落了句:“等雨停了再走。”
那道高挺的暗影从她身上离开了。
秦湄浑身发麻,空气里还浮动一缕薄荷似的气息,她躲在屋檐下,他走进了小卖部,一墙之隔,薄爷爷喊他:“你跟小湄说了别来了吗?”
雨声很大,她没听见薄司译说什么,只断断续续听见耳背的爷爷喊:“我是让她今天别来,不是以后!混小子!”
秦湄忍不住想笑,手背压上了唇,又想到这儿跟他碰过,忙离开了嘴巴,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处屋檐下刚发生过一场谁都要占上风的隐秘拉扯。
跟薄司译还清了债后,溪屿镇的梅雨季也正式来了,每天都是暴雨如注,而秦湄的生活线就是练功房、食堂、宿舍,所以这样的天气对她并没什么影响,倒是好不容易放晴的时候,班里的同学组织端午一起去赶集。
溪屿镇下有不少村子,每月逢墟日都会来镇上的市场摆摊交易,比平时都要热闹。
秦湄跟陈琳琳她们一块去逛,顺便买点日用品,集市上有许多挑着箩担的老农在卖蔬果,大家都说这种看起来卖相丑的最新鲜。
“青梅青梅,新鲜摘的青梅咧!”
秦湄以为有人喊她,顿时被这大爷的嗓门吓了跳,回头才看到是一担担新鲜的青梅果被摆在箩筐上。
陈琳琳忍不住咽了口水,说:“一看这青梅舌头都酸了。”
秦湄说:“我妈讲酸的东西能入肺,如果紧张出汗的话吃点酸的,可以镇定收敛。”
陈琳琳眼睛一亮:“那每次被拉上台跳之前吃一颗,是不是有效!”
秦湄眨了眨眼,虽然她一看那青梅也唾液分泌旺盛,但还是说:“那试试?”
“老板,青梅多少钱一斤?”
就在秦湄走到摊子前要挑果子时,一道清冽的嗓音落下,她蓦地抬头,迎上一张神色漠然的脸。
“三块一斤,小伙子买多少?”
少年穿着一身黑色T恤,头顶黑色鸭舌帽,站在那儿仿佛一道高大的暗影,说:“都要。”
秦湄瞳孔瞪大,这么多,他买回去能吃得完吗!
“好嘞好嘞!小伙子是酿青梅酒吧,这时候青绿的最合适,等黄了熟透了再来酿就晚了。”
这时陈琳琳可惜地“嗷”了声,“我们还想买点回去尝尝呢。”
秦湄轻拉了下陈琳琳的手,说:“我们去其他摊位看看还有没有。”
说完赶紧转身背对薄司译,把陈琳琳带走了。
“那个男生好帅啊,虽然戴着顶帽子,但这身材已经鹤立鸡群了,刚才让他匀两颗给我们嘛,顺便搭搭话……”
“人家才懒得理我们。”
“你又知道?”
秦湄张了张唇,然后吐了句:“帅哥都高冷。”
“万一是个性格好的呢?”
“那他早就有对象了。”
“也是哦。”
端午的集市上卖得最多的是粽子,此外还有长条的艾草和菖蒲,捆成一束,秦湄买了一株,因为听说是辟邪镇宅的。
刚翻包包拿钱,里面的手机就震了下,是一条短信:
【要多少,来我家拿。】
秦湄心头一跳,这时陈琳琳看了过来,说:“这束怎么样,闻着很舒服。”
她忙把手机屏幕翻下,囫囵道:“都不错。”
“那儿卖粽子排队的人多,感觉应该很好吃,你喜欢吃什么馅的?”
秦湄把手机握在指尖,日头有些晒,热得她手心出了层薄汗,“红豆。”
她跟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