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一去不复返了。
啊,但是她永远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体也一去不复返了。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娘子明日起可以不再吃药了。”
某一天,沈凌寒给她诊完脉,语气平淡地说出一个重磅好消息。
“真的吗!”褚归蕖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她已经连续吃了四个月的药,都习惯苦味了,她还以为要接着吃一辈子呢。
“二娘子的身子虽说先天不足,经过十余年的调理,基本与常人无异。只是去年二娘子旧疾复发,抗拒治疗,且时常绝食,导致身子亏空。如今仔细养了四个月,只不过恢复从前的状态。药是不用再吃了,但日常饮食、穿衣还是要注意,也不能剧烈运动……”
沈凌寒唠叨起来话也不少,褚归蕖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怀瑾和流玉边听边记。
等他说完,怀瑾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褚归蕖,小声问道:“沈太医,自去岁十月至今,二娘子的癸水一直没来,是否需要调理一下?”
“不必,这是二娘子过瘦的缘故,只要正常饮食,癸水就会正常了。”他皱了皱眉道:“虽然之后癸水会正常,但二娘子比之寻常女子要体弱,恐不利生育。”
褚归蕖回过神就听到这句话,她问:“你是说我不能生孩子吗?”
沈凌寒犹豫了一下,纠结道:“生是可以生的,只是二娘子怀孕、生产都会比旁人艰难许多。臣作为一个医者,并不建议二娘子怀孕生子。”
“那我就不生了,还是养好自己最重要。”褚归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怀瑾似乎想反驳什么,只是她最后还是黯然道:“是呀,只要二娘子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话题至此终结。沈凌寒的神色也放松下来。他打从心底里不希望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因为生育之事而早早离世,这也不符合她的期盼。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三月廿六,又是出宫玩耍的日子了。
褚归蕖一大早就去了长乐宫。
今日带她出宫的却不是许秋,而是只见过几面的季长青。
季长青容貌俊美,体态修长,如果换掉一身内侍制服,大概会被错认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事实上若非他祖父谋逆致使全族获罪,他也本该是个走马游街的逍遥郎君。然而一朝家门倾覆,尚不知事的他随母亲一起入了掖庭,等待他的是另一条迥然相异的人生之路。
以上这些是虞歌她们打听了告诉她的。季长青的身份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有很多人是看着他在掖庭长大的。
褚归蕖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同情的表情,与平常一般问他:“季内侍,许秋姑姑去哪里了?”
“许秋姑姑频繁出宫过于显眼,此次娘娘命奴婢带二娘子出去。”季长青的嗓音一贯温柔。
哦,刚刚太后姑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可能她没注意听。
“那我们走吧。”
一行人走在宫道上。
“季内侍,你来长乐宫多久了?”
“奴婢侍奉太后娘娘已有九年了。”
褚归蕖算了算,他应该是天启十六年调到姑母身边的,那时姑母还是皇后,仙女姐姐还没有嫁人,而她还没有经历丧母。
“诶,那你以前见过我吗?”
“奴婢奉太后娘娘旨意去过几次太尉府——那时还是将军府,接大娘子与二娘子进宫。”
喔,又一个看着她长大的。
马车出了宫依旧直奔太尉府。
这一回,褚归蕖意外地发现所有人都在,褚太尉、韩夫人和褚五娘都等在正堂。
韩夫人解释他们今日无事,正好全家一起去看比赛。
“正好带你和五娘露露脸。”韩夫人道。
“露露脸?我们不戴幕篱吗?”褚归蕖很惊讶。
“不用。我仔细回忆过,自你从清河回京,真正见过你的人很少。你不参加宴会,有客人来你也不见。大概除了崔家的几位,没人能认出你。”
褚归蕖有些犹豫:“但是……年初二那天,有好多夫人看见我了。”
韩夫人笑道:“阿芙,你自己不知道,如今的你和那时的你比已经有很大变化了,便是我上回看见你都是一愣。只要你换身衣服,再改下妆容,相信没人会觉得你是宫中的褚美人。”
好吧,既然韩夫人都这么自信,那就不戴幕篱好了。这玩意还是有点遮挡视线的。
褚归蕖跟着韩夫人和盈竹去换衣服。
先是将宫女的红白色襦裙换成与五娘那一身类似的胡服,然后将发髻拆下,重新梳成双螺髻。褚归蕖看看镜子,觉得这个发型像一对黑猫耳朵,怪可爱的。
盈竹帮她用发带和各色簪钗固定好发髻,又给她插上许多其他珠花。然后仔细打理起她的妆容,将眉毛画得更细更长,眉心贴上花钿,两颊画出斜红,嘴角梨涡点上面靥。
褚归蕖皱眉看着,她不太能接受这个妆容,有点好看又有点不好看。
“可以不点这个吗?”她指着面靥问盈竹。
“二娘子不喜欢?那便不点了。”盈竹擦去两个红点。
褚归蕖对着镜子笑起来,看到嘴角不明显的酒窝。看着自然多了,她舒了一口气。
但有点不协调,上重下轻。
“把斜红也擦了吧。”
“是。”
妆画完了,轮到首饰。褚归蕖选了一对青玉耳珰。盈竹在她胸前挂上一串同色调的璎珞。余下还有手镯、玉佩、荷包、团扇等物。
等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