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
花瑛不禁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凤凰羽涟那里来的脸,竟能说的如此厚颜无耻。
但她也不生气,毕竟早在十年前就已与此人为敌,他或嘲讽或激怒的话语,现如今于花瑛而言都如空气一般没有任何伤害。
只是花瑛有些感到困惑的事,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窍,让她沉默不语。只默默的注视着凤凰羽涟的一举一动,似是要从那细微之处窥得一丝先机罢了。
却不成想,她那或明或暗眼神,反倒让凤凰羽涟有一瞬的迟疑。
他与花瑛自始至终才见了数面而已。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见面中,花瑛一直都是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甚至在凤凰羽涟长久的印象里,花瑛就不是一个会不动声色的姑娘,或者说,她冲动到可以称之为愚蠢的地步。
可眼前,这个眼底明明闪过一瞬的杀意,却能做到按兵不动的花瑛,显得过于淡定,甚至会让已经有近四百岁的凤凰羽涟都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只十年不见,“人”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吗?
凤凰羽涟不禁疑惑的心道。
事实上花瑛的沉默并非凤凰羽涟以为的那么复杂。不过是不知道他抓自己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会留她一条性命罢了。
至于其他……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破绽有之,不想让他如此安生的心思亦也有之罢了。
凤凰羽涟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墙上的符箓,确定所有符咒都没有失效,这才放下心来。尽管不知道这十年后的姬花瑛打得什么主意,但有这些符咒在,凤凰羽涟料定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
不过是花些时间套出消息罢了,凤凰羽涟很有自信的冷声讯问道:“当年予亲眼所见,你的心脏被那黑龙所毁。予有些好奇,这些年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问到这,凤凰羽涟突然灵光一闪,心底不禁开始盘算起来。若人皇还不知他这师妹还活着的消息,是否也会有一些利用的价值?
凤凰羽涟的脑袋在牢房外忙的热火朝天,牢内端坐着的花瑛却是纹丝不动。
面对凤凰羽涟的讯问,她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一副不听不理,任由处置的无赖模样。
凤凰羽涟见状也无所谓她的态度,继续第二个问题:“昆仑封山时,你已经落入深渊了。予和白止是最后离开那里的,可以肯定你被封在了昆仑玄境里。这些年不单是白止派人在那里盯着,予亦有派人守在那里,却从未收到过诸如昆仑现世的情报。姬花瑛,你,是如何离开那里的?”
其实这一问才是他最最担心且在意的问题。若昆仑现世,其中的众神兽定会站在昆仑战线。当初自己先下手为强,并未考虑过若昆仑不败的下场,好在昆仑隐世了才令他长舒一口气,若此时昆仑现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以当他小心问出这一问题时,背在身后的手都在不住的冒着汗。令他不得已将白止的名讳搬了出来,想借机转移和刺探花瑛的反应。
却不知,花瑛是否是从他略带紧张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破绽,只听她哼笑一声依旧没有回答凤凰羽涟的问题。
但她在听见“白止”的名字时,那一瞬间的动摇,还是率先一步落进了凤凰羽涟的眼睛。令后者微微弯起了唇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
昆仑没有现世!
凤凰羽涟确信道。尽管花瑛没有答复,但那一瞬间的愣怔和哼笑,也足以让凤凰羽涟猜到答案了。果然她还是那个姬花瑛,那个蠢到不似以墨一脉的姑娘。
“第三个问题,你到这东海一带,是带着何种目的而来的?”他幽幽的问着。本以为会像方才两个问题那般得不到丝毫回应。却不想这次的话音刚落,花瑛就倏的睁开眼睛。
那比之方才愈加红的妖异的瞳眸静静的注视着凤凰羽涟。却让他一瞬间像是被天敌盯上的小雀儿一般,无法动弹。
花瑛喑哑的声音响在牢中,本应是不大的声音却如擂鼓一般一声声敲击在凤凰羽涟的耳膜之上。
“凤凰羽涟,你太过于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抓到我,就可以从我这里套取你想要的信息?你可曾想过,我的生死甚至在此现身都可能并非我的意志啊?”
“若是如此,你所猜到的又有何价值可言?”花瑛难得用一种肆意到狂妄的神情盯视着凤凰羽涟。方才还成竹在胸的他在花瑛这番神情下,不禁也有些动摇道:“你什么意思?”
花瑛叹声道:“意思是,不过皆是为人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站在棋盘之外的。”
还不待凤凰羽涟细想她这句话的含义,突然,端坐在原地的花瑛喟叹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紧接着,一阵骇人的红光自她落在茅草上的血迹里散发出来,直穿过地牢屋顶冲入天际。只一瞬,整个龙蛇族敷地之内都腾起一股不详的黑气。它们在空中汇成一条长龙,一端飞快的向地牢方向涌去。
与此同时,地牢之中。明明无论是灵力还是妖法都无法施展的牢房内,花瑛以血迹在地上绘制的法阵竟发动了起来。她端坐在阵中,冷声对凤凰羽涟道:“凤凰羽涟,你还当我是十年前被你和白止骗的团团转的姬花瑛吗?”
她极尽嘲讽的扫视了一眼满布墙壁的符咒,蔑视道:“你,根本关不住我!”
倏的大量的黑气涌了进来,一片混乱之中,凤凰羽涟勉强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却是令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愣怔的注视着被黑气所缠绕的花瑛,那一瞬,他仿佛瞧见了表情似乎变得狰狞无比的“花瑛”。仿佛那一瞬说话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其他什么令人可怖的存在。
“你!”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自法阵处传来。无数巨石落下的声响中,凤凰羽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