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神君的判罚结果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失声。他们听完凤翎与花瑛的自述后,虽也没有立场对花瑛指摘什么,却还是被以墨的判处方式给惊到了。
一句“天道自有评说。”
说的轻描淡写,可在场的都是修真之人,具是极其看重因果巡回之人。以墨神君这一句话将所以责任都推给了天道,这种行为也是令众弟子瞠目结舌的原因之一。
如此一来,哪怕他们再有心指摘什么,也会全被这一句话给堵回来。
令人不禁咋舌,称奇的同时不禁也对以墨为人,有了除“吉祥物”以外的认知。倒是造成如今这一结果,只不知这是否也在其掌握之中了。
至于这一场堪称闹剧般的判罚,能否消除众人心中对花瑛的不满?
只能说,并不容易。
虽然在以墨神君询问时众人都沉默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赞同这样的处罚。况且,花瑛与凤翎的自述之中存在着一个致命的漏洞。只是她俩一个激起群众情绪,一个诉说自己罪过,令众人热血后便接同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才未有人察觉罢了。
而那漏洞便是——花瑛现在对白止持何态度?
以墨没有点明这一点,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将花瑛给带走了。笙箫和凤翎原本是提防着众位长老,以免花瑛受到伤害的,可以墨来到他二人身旁,随口编了理由就将二人给打发了。就这样以墨撇开笙箫与凤翎,带着花瑛与一众长老,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校场。
花瑛全程没有多言一句,只默默的注视着发生的这一系列变化。
说实话,她从未想过自家师兄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她所犯下的罪过一揭而过了。
“难道是真觉得我已经受过罚了?”花瑛搞不清楚她大师兄的想法,只能独自在心底里纳闷着。
要知道当初她出昆仑时,可是做好了再被禁足十年或是丢掉半条命的准备。可目前的状况是,她想象的这两个状况都没有发生不说,她也正被带往一处,大约只有长老能进入的地方。
花瑛环视周围众长老熟悉的容貌,却是再也找不见那抹严厉的身影了。
一时间,花瑛的神色有些落寞。她有罪或无罪,白術师叔都不会回来了。当初只是睡觉时做了个奇怪的梦,才想到这么一个归来归的阵法概念。甚至如今连那梦的内容她都早已忘记,可竟是没想到会断送了白術师叔的性命。
或许没有那阵法,死伤的昆仑弟子会更多,可白術师叔说不定就还活着。可反过来想那些弟子又何其无辜?花瑛一个人在那烦恼半天也得不出一个最两全其美的办法,最终只得长叹一声,怅然若失的望向沿路的风景。
或许这就不是一个又正确答案的问题,只能说天意如此罢。
花瑛这样在心底安慰的自己。
逐渐的花瑛发现沿路的风景正在发生变化,像是勿扰了某种阵法一般,周围的风景顿时像化了的颜料一般流动起来。花瑛瞬间被这奇异的现象夺去了心神,好奇的向四周张望起来。
当触及,大师兄以墨投过来的视线时,她第一次,用一种不确定的神情回望了回去。
以墨一反方才在校场是的冷漠淡然,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向久别重逢的师妹。眸色一片温柔,可花瑛发现,那眼底深处正流淌着那种令花瑛看不懂的神情,让花瑛一时间有些恍惚。
就这样,俩师兄妹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对决,便是拿眼神互盯了对方一路。直至一行人来到一处洞天福地,两人才消停下来。
“明府洞天……”
花瑛抬起头,那洞天上的牌匾被她念了出来。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慈目老头出声道:“令仙子笑话了,这牌匾不过是老朽游历人间时听到的词语,觉得好玩便用了出来。还请仙子莫要再念了。”
这人身量不高,隐在人群之中令花瑛刚听到他声音时吓了一跳。等定下心神后花瑛才发现,此人她从未见过。放眼四周的长老,每一位都是当年在昆仑上见过的人,那眼前这位陌生的老人定是蓬莱仙境的主人了。
果不其然,那人自我介绍道:“老朽名唤蜃青,奉神君之命镇守蓬莱仙境千余年,仙子可唤老朽蜃青长老。”
花瑛有一瞬的愕然,不过片刻就止于平静了。这名老者和自家师兄的关系她虽讶异,却也侧面认证了她的一些猜测。而令她直接沉默的,则是这位老者说话的语气
有一种人,哪怕是正儿八经的讲话,声音中也会带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感觉,这位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方才在校场上的紧绷感顿时在花瑛体内消散了个干净。而这一卸力直接令花瑛踉跄向前,差点直接栽倒地。还好以墨神君一直注意着这边,他右手轻轻一动花瑛就顺势倒在了一片云朵之上。
花瑛挣扎着爬起身,待看清身下之物时瞬间重回静默。
花瑛:“……”
短短一柱香中,花瑛第二次感到无语。原因无他,正是她身下的这片云朵。她都快从记忆里将这片云给抹掉了!这是她小的时候以墨哄她玩的把戏啊!竟然当着这么多长老的面还把她当小孩子哄吗!
还不等众长老反应过来,她便先将自己羞成了个苹果,闷闷的再不开口了。
有记性好的长老偷笑出声,却是没有人拿这事调侃花瑛与以墨。
来到洞天之内,见花瑛还是一副低头不语的样子,以墨浅笑一声玩笑道:“师妹都用怀疑的目光盯了为兄一路了,还不准师兄反抗一下?”
这语气,像极了一个促狭鬼。恐怕昆仑学宫的众弟子从未曾想像过,向来淡漠冷然的神君竟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花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