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后究竟什么打算啊?”西狐领的一处行宫之中。狐族的少主苏芒来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白止身后,一伸手将他写的草纸抽走,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快还给我,我还没写完呢!”白止回身来抢,却被苏芒眼疾手快的背到的身后。
“白少主,你现在可是被妖族逐出族的人啦,连带这你那位睡不醒的小姑娘,也是被妖皇发下海捕之人。藏匿你们总该给我些好处吧。”他说着,慵懒的面上罕见的浮起一些兴趣。小狐狸尾巴简直要摇上天去了。
白止早就看穿了他的企图,冷哼哼了一声:“我哪有什么打算?不过是你想从我这里套出妖人神三族在昆仑都说了些什么吧。”
他也不着急抢纸了,抱着臂斜倚在椅子上歪着一脸坏笑道:“省省吧。你只听说我也在场,是不是没听说我离开的早?他们三个老奸——啊不,人皇不老来着。”说到这他用鼻子哼了一声继续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那表情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像是故意气苏芒似的。
就在苏芒分神去想白止的话时,白止突然发难。自椅子上弹起,伸手一捞,将纸笺抽了回来迅速的放回乾坤袋中。
“再说,花瑛可是救过你爹的人。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俩死在你的院子里?”
苏芒:“……”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姬花瑛是姬花瑛。你白止是白止,别厚脸皮的绑到一起!再说了,你就算要逃要躲,为什么偏偏往我西狐领方向飞来?”
白止也有些无语道:“苏大少主,我当时能飞就不错了。”说着他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腹部。事实上他那时将花瑛扑入水池时,自己的腰腹部也被花瑛的魔气割伤了。那时他整个人忐忑加救人心切,这才让白止有能力在将花瑛救上水池后,有能力化出原身逃离魔域。
或许,是魔龙太过自负,又或许是他们运气太好。这一路上白止以为的追杀并没有发生,令他们二人一路向北,到达了西狐领地。
“还好意思说飞?”苏芒甚至真的显出一丝讶异地说:“你见过哪只毕方会低空飞行一般还掉了下来?怕不是只草□□。”
苏芒毒舌完损友,如愿的看见他那副吃瘪但样子,整只狐都心情舒畅许多。终于又拣回了有苏少主的样子来,认真道:“白止,你当真不知道以墨神君和妖皇他们,达成什么协定了吗?”
白止:“……我不知道。不过……”他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神殿内,那血腥的一幕令他始终如梦魇一般,无法忘却。能轻易的制造出那般场景的魔尊,究竟会是何等修为。而能对臣服于自己的同族下如此狠手的魔尊,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以墨是对的。”白止有些惆怅的轻叹一口气笃定道。
苏芒有些讶异:“怎么说?”以他收集到的情报来看,白止显然已与三族长首背道而驰了。可现在他却赞同起以墨神君。令苏芒不得不小心对待。
可白止却摇了摇头,只道:“不清楚……但是、有种感觉,若人妖神三族不团结起来的话,可能真要不妙。”
下意识的他摸向乾坤袋。那里自玄凤那传承来的密法正静静的躺在其中。白止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过。
若一切都已无回转的余地,那师父又为何会将逆转之法交托给他?而细想之下,当初在昆仑时以墨对他的对话……
“又或许……”
“或许什么?”苏芒见他皱眉思考,以为他有了什么主意,特地凑上前去。白止回过神来,正对上他那一双探究的眼神,顿时无赖道:“管他们如何呢,我只担心花瑛一个人而已。”
苏芒:“……当初看见奄奄一息那鸟抱着个人倒在我院子里时,就该给你轰出去。”
恰巧此时,白止放在桌上的共生鈴响了起来。白止瞬间原地变脸脸,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向门的方向跑去。
“是阿瑛醒了!”他阴郁数日的脸上终于又展开笑颜。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京城了当大夫的倜傥少年。
苏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叫住白止,对他道:“姬花瑛的事,你要想办法才行!她那个状态我这里可藏不了太久了!”
可白止现在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花瑛身边。对他的叮嘱也只不负责任的喊了句“再说!”了事。
***
他一路上狂奔到花瑛落脚到别院。心脏不只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心情忐忑的缘故,在胸腔里鼓噪个不停。
白止不得已,在房门口深呼吸几下,这才整理好衣着与心情,推开了花瑛的房门。
房屋内,陈设简单质朴。苏芒并没有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而对他们特殊对待。只是找了处风景还算不错的偏远院落给他们二人落住。此时正是院内一日中阳光最美的时刻。花瑛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向窗外望去。似是没有听见白止入内一般。
白止:“……阿瑛?”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唤了一声花瑛的名字。一方面他害怕此时的花瑛还是魔化的状态,另一方面,怕她因着自家师父的错在疏远于他。于是,便见堂堂毕方少主、妖皇内弟,竟有些慌乱在原地搓了好一阵手指,这才试探的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他迈步向前时,沉默许久的花瑛回过了身。
绑缚与她手腕上的封魔法器,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响声,轻轻敲击了一下白止紧绷的神经。
只见,花瑛转过身后,双眼迷茫的在门口处逡巡了片刻,似是在寻找白止的身影一般。可白止不知,此时花瑛的眼中只剩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切的光源,已经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