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花瑛与白止配合的及其默契。白止在天空中阻截那些飞天的魔族很是游刃有余,时不时,他还会在腾出手的空隙里,以毕方燃尽魔族了磷火之雨支援地上单打独斗的花瑛。一时间魔族没有任何攻击能突破他二人防御的界限,只得原地周旋。
花瑛这边则在稳定住局势后,只身一人冲杀入了魔军腹地。凭借她魔种的超强自愈能力,令围在她身周的魔族都有些胆寒。
自从花瑛眼睛看不见之后,白止和她就在用其他办法弥补她的视觉。只她和白止二人作战的情况下,花瑛能凭借身周的声音、气息以及风的感知来判定她和白止的位置。从而也会告诉她敌人的举动。这一方法甚至比眼睛看到的速度还要迅速。令魔军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盏茶的时间,花瑛身周已经有无数躺到在地的魔军。其余的魔军也在她强大的自愈力下丧失了斗志。无论是人、妖还是魔都无法在不生不死的魔种面前保持镇静。那是属于天道的战士,甚至不会倒下,可以永远战斗下去的非人之物。
轰隆隆,
就在这里,远处人族腹地那边传来一声震响。一道极快又亮的光线从那里飞向花瑛他们所在的方向。
“快躲开!是援军到了!!”祁仕不顾形象,嘶声朝花瑛所在的方向大吼出声。就见花瑛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一个转身。手中素剑就变成了玉虚灵剑,只一个眨眼,就在身周筑起一道坎比城墙的防护结界,将自己包裹了进去。
半空中的白止也松了口气,他逼退最后一批飞在空中的魔族后,也迅速撤离开来。
那光线甫一触即魔族人的身体,就化成白火将他们包裹吞噬。魔军将领见状,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吹响撤退的号角,整军狼狈逃离战场。
魔族渐退之后,白止才从空中落下。他一落地,也不管踉跄跑前的祁仕,一个箭步奔向了花瑛所在的地方,声音焦急的询问着:“怎么样?伤的重吗?”
祁衍一行也大约是这时来到了近前。待他落地,就看见了一身狼狈被众侍卫护在中间的祁仕。他那模样令熟知他的人都看得一愣。浑身都血污,与凌乱的发冠简直同平日的静王大相径庭。他快步来到近前急声询问着:“四皇兄,你伤的怎么样?”
这一声出,在场的几人均是一愣。祁仕像是被方才的爆炸声震的有些傻了,慢了片刻才僵硬的转过脸来。而对面,烟尘散尽,祁衍终于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两人的模样。
一个是他的杀父仇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而另一个……
“二师兄?”花瑛不太确定的轻唤出声。她眼睛犹疑的朝祁衍所在的方向徘徊着,却始终没能对上视线。
“瑛儿?”
正被他扶着的祁仕能明显感觉出,他在听到看到花瑛的那一瞬间,心神起伏之大。起初的欣喜在看清花瑛眼睛的那一刻,变得无比茫然。他手指冰凉的可怕,透过抓着祁仕肩膀的手生生冰在祁仕的心底。他不知是什么心情,却在这时神色痛快的闭上了眼睛。
祁衍将祁仕交给后来的侍卫,快走几步来到花瑛的对面。他脸色苍白,哽咽了许久才问出声:“你的眼睛……”
那一刻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眼眶瞬间红透,泪水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入地,可这些花瑛都再也看不见了。
“师兄……”花瑛唤了一声,又摇了摇头重新开口道:“人皇陛下,我已经看不见了。”她声音平静道像一汪静潭,可却在听者心底激起千层巨浪。
“看不见了?看不见了是什么意思!”祁衍再也控制不住,就想上前去拉花瑛。“瑛儿过来,师兄找全国最好的医师给你治!”他伸出的手,被白止伸手给阻拦了。
一丝魔气自花瑛身上溢出,差一点就卷上了祁衍伸出去的手。祁衍愣怔片刻,就见白止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花瑛一步。不知他带了什么法器,那魔气竟被他逼了回去。他一只手有些紧张的垂在身侧,小指轻勾了勾花瑛的手指。那动作里竟是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花瑛方才有一瞬的出神,被白止这么一勾,才回过神来。她看不见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却也能从身前这两人散发出来的气氛里察觉出些什么。
罕见的她并没有推开蹭过来的庞然大白止。反而微微勾起唇角,手轻轻缠绕上他的掌心。一丝丝甜蜜散发在空气中来。
“师兄,我已经开始魔化了。”她牵起白止手的那一刻后者竟还有些讶异,脸颊竟是微微染上些许朱红来。只是这些花瑛都没有看见,她垂着眼,很是平静的对祁衍道:“眼睛看不见只不过是成为魔种前的第一步罢了。听觉、嗅觉、触觉……就连七情也会渐次丧失,治不好的。”
听她这样说,祁衍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他不在去看那两人交握着的双手,缓缓的也放下自己伸出去的手。或许他没能同白止前去救人时就应该清楚今天这个局面,他无法在站在花瑛身旁,甚至靠近都已经变成一种奢望。只不过,真当他看见眼前着亲密的眷侣时,心中难免苦涩翻涌。
他像一根木桩一样,孑然独立的立在原地良久没有丝毫言语。身后,不远处被侍卫搀扶着的祁仕,也将这一切都尽收在眼中。那一刻他看见了祁衍的孤独,一个人背对着所有人、背对着眼前的光芒,就那样又羡慕又渴求的看着,孤独的看着……
——而这孤独是他带给祁衍的。
祁仕:“……对不起”。低声的忏悔被风所淹没,他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却也永远的将自己最心爱的弟弟推上了不归路。祁衍会不会后悔,他不清楚。可这一刻看着那样无措的伫立在那里的祁仕——后悔了。
可是也晚了。
“先进城吧,花瑛姑娘和白先生身上都有伤,先进城再说。”祁仕出声打断这份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