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连绵细雨初歇,被憋了良久的日头早早就探出了头,迫不及待的闪耀着自己。
待到傍晚,阴霾感已被扫的差不多了,天空开始渐渐恢复清明与碧蓝。落日的金黄余晖,穿透了棉厚的积云边缘,让自己的光芒有了形状,一缕一缕的撒下来,像是天神降临的圣光。
一望无际的平静湖面上,对映出绝美云彩,一朵朵一片片,天地已融为一体,分不清那面是天空那面是湖面,只觉得美得惊叹。
啊!此情此景,真想让人吟诗一首,然而夫诸不会,她自嘲的低头笑了笑,化作一缕星光消失在了湖岸边。
湖中心,一颗头颅般大小的冰蓝色水球,静静地悬浮在离水面一丈处的高度,没有人会注意,因为这里离岸边太远了。
水球内是她和长右的战场,这里没有微拂的清风,没有暖黄的余晖。
在这里,原本应该挂在天空的积云却落在了水面,簇簇处处,均匀的趴在湖面上一动不动。
一缕星光出现,盘旋落在了湖面化作人形,只荡起一圈细小的微波散了去。如此,才让这静止的空间,有了一点点波动,尔后,便如履平地般的站住了。
那人身材修长匀称,脚着白色高统云头靴,身披银色环锁铠,乌黑长发被一根飘逸的发带束于头顶,混合着细小发辫垂于身后。额头眉心处,蜿蜒交织的诡异对称纹路没于乌发,肃杀于英气并存,除却她柔和的耳畔与下颌,似乎找不到女子该有的温婉,她唇角冷硬半眯着眸子,注视着正前方。
远处,一个同样修长匀称的身影,由远转瞬及近,带起身后云朵翻动,他脚踢及膝蟠缡纹鞋,身披覆臂虎头明光凯,长发被玉环束于头顶垂于虎背,威猛与阳刚一色。
然而,却生了一张不怎么阳刚的眼睛,即使一脸严肃的走来,也觉得他眉眼含情,温情默默,大概凤表龙姿这个词就是为他而生的。
狐丘口中的长右便是他,也是他断掉了夫诸的鹿角,而对等付出的则是胸口被掏个窟窿。
最搞笑的是,这家伙的名声和曾经的夫诸一样的臭,都是见则郡县大水的不详野兽,算的上是同病相怜,却又相爱相杀度过千年。
他一脸严肃的站定,双臂环于胸前盯着夫诸看了两秒……
忽的,歪头一笑……
我敢说,这世间女子凡见过这个笑容的肯定魂儿都被勾没了。
然而夫诸眼睛往旁处一撇,挑衅般的口吻开口道
“笑的这么灿烂,看来头发长齐了啊!傻—猴—子—”
长右闻声,立刻垂下了自己的唇角,将身子重心放在左腿,露出一脸痞相,
“真是给脸不要,断臂之痛一点儿也不能让你收敛啊。蠢狍子。”
夫诸冷笑
“果然,这种风格才最适合你,少在我面前装阳光,你的黑暗我早就领教过了。”
长右不屑的哼了一声,放下双臂右手往身前虚空处握住,一杆修长的银枪,以手为分界线向两边伸展开来,枪身与长右身高还要略长,枪尖冰蓝透明冒着寒气,双韧,四棱,末端起脊形成倒钩,红樱缀之,名为星坠。
然而长右身手诡谲多变,所以这武器对他来说,是枪,是棍。也是矛。
长右手指流转轮了两圈枪花斜背于身后
“老规矩,打赢了你,就让我去小华山转一圈,我有很重要的东西需要找。”
夫诸往自己左手的银色护腕上一抹,一把环首刀现于手中,刀柄与刀身宽度一致,单面开刃,厚脊,刀身修长挺直,只有刀尖有弧度用于穿刺。
这刀,通体黝黑,只有刀刃闪着幽幽寒光,刀面有鱼鳞般的纹路若隐若现,名为神缚。
夫诸斜眼瞅了瞅长右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在找什么,一千年了都没放弃,爱的深沉啊~”
长右听着这话,彻底的将脸黑了下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横扫就抡了过来,带着与风摩擦的低嚎。
夫诸反应也极快,仰身后退拉开了老远的距离调侃道,
“火气够大,那我也认真了!”
长右嘴唇紧抿,一击不中复提枪俯身冲了过去,星坠在腰后轮转,换手刺出,直直的冲着夫诸的胸口去了。
夫诸知道,这一击的力量不能硬接。
于是便将神缚收在身后,贴于手臂,也开始了俯身前冲。
在枪尖快要到达胸口之际,忽的直起了身子,重心左偏,侧身,单脚为轴,顺时针转了一圈,一步跨到了长右身侧,举起右手,摔正刀刃,直直的冲长右脑门砍去。
长右这一刺太过急躁,目标偏离无法选中,看着飞快侧身而来的夫诸,也不慌。迅速调整重心后移拉回手中星坠,用双手托起欲抵挡这一砍。
夫诸这一砍,几乎使出全力,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水平,耐打,抗揍。
当神缚,带着割开空气的尖啸与星坠撞上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击声,带着余音回响于耳际。
同时,伴随着一波无形的能量,将两人各自震开了几丈开外,同时翻空坠地。
人已经定住了,能量还在继续扩散,不断延伸至边界,冲了出去,从悬浮于水面的水球再扩散至湖边,惊起林中飞鸟,疯狂逃窜。
短短瞬息之间的试探,让空气冷凝了几分,气息都开始凝雾了。长右右手持枪斜于身后起身站定,以他为中心,直径三丈内的风开始旋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卷起一堵环形水幕越升越高,淹没了长右。
水幕升至五丈之余时,风停了!失去风作用力的水幕,在惯性的作用下维持一瞬,又在重力的作用下轰然塌下,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