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夫诸悠闲的趴在一根探进水潭之上的木枝发呆,任由裙摆衣角坠落潭水飘荡。
伸手触摸水面,涟漪轻泛,影布石上的鱼仔便立刻散了去,忽而又折了回来轻轻的碰触她指尖,干脆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这里似乎变成了夏天,挥撒的阳光烤的树林里都感觉不到阴凉,唯有这幽绿的深潭旁边有些许微凉,心情也跟着平息了不少。
“夫诸。”
耳边突然出现了齐远坤的声音,其距离之近,就像自己平日里站在石像里听祈愿一样,这让她猛然清醒,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情况?”
只听齐远坤接着道,
“孙家孩子……怕是要没了,你快出来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夫诸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避世的一个月里,她哭,她痛,她也气过,种种情绪折磨的她近乎发狂,如今终于有所好转,可再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却再次崩塌了,仿佛之前的教训都忘却了,无所顾忌的关心,眨眼就消失在了避世。
缘豆开心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孙家的天都要塌啦!”
夫诸看着狐丘的狼狈样子刚想开口,齐远坤便上前打断了她,
“什么都别问了,赶紧去看看他,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狐丘冲着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夫诸看着眼前三人,他们似乎都很懂自己,上前给了一个无言的拥抱,转身就消失了。
令尹府,夫诸推开榉仁房门的一刹那,一股药味儿便扑面而来,禁闭的窗户让房间显得有些阴暗,连同心境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全旺听了动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当夫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仿佛阳光穿透了石壁!
夫诸踏着微虚的步伐磕磕跘跘的来到床边,眼前的景象让她呆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乌黑眼窝,高耸颧骨,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全旺的眼泪仿佛决堤了一般,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就只想哭,夫诸有些慌乱的探上榉仁的手腕,数息之间心中便已然明了,她忍着眼泪站了起来,抬手拍了拍榉仁的肩膀
“对不起,我来晚了。”
全旺使劲摇了摇头
“不晚!不晚!来了就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全旺抬手擦了眼泪
“十五那天晚上,少爷不知为何突然就跑到后园里的李子树下坐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才发现,人虽然救回来了但一直都没醒过。都怪我!没有及时发现要不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夫诸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摇了摇头
“别多想了不怪你,都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伤心没有替他着想。”
全旺冒着眼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您要相信我家少爷,他心里一直都是有您的,只是他也有很多不得已,他心里也苦啊。”
夫诸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这些天辛苦你了。天黑时留一扇门,我必带解药回来救他!”
全旺使劲的点了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露出来前所未有的笑容。
一路上,夫诸想了很多,榉仁身上的毒除了于情于理根本就没人能解的了,但他们本身的报复行为并不违背天道,若是他们拒绝救治,自己又该如何?
龙穴山顶,夫诸身着环锁铠,一身战衣立于松柏之巅俯瞰山体,二月里的山有些秃,没有绿树的衬托倒显得一片死寂。
抬手摘下隐在额前的发带,任由它随着峡谷冷风飘荡而去,眉宇间的肃杀之气衬的额前纹路鲜红如血,眼神前所未有的坚毅。
首先,要找到他们在哪儿。
夫诸双臂微张,释放磅礴妖力调动地下水,沿着石缝,洞穴,地脉,所有能够流水的地方感知地下。
最后在半山腰内感受到了一个极大的空间,不用多想肯定就是这儿了。
一声轰隆巨响之后,山壁被毫无征兆的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同时,一处极深的洞穴暴露了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夫诸迈着淡定的步伐走了进去,并随意的抛出三颗磷石漂浮于路前照明。洞内的空间要比想象中宽广不少,石土交杂深入山体,内壁上夹杂着不少碗口粗的小洞,偶尔可见惊醒的小蛇逃窜,动作僵硬缓慢。
约摸走了半香的功夫洞穴便没路了,随即展露出了一处更大的空间,虽然空中的磷石照不到边界石壁,但却明显感受到黑暗处传来的威压。
突然,一双灯笼大的赤红双眼睁开,空气中传来了丝丝的声音。
夫诸提起嘴角笑了笑
“早啊?两位。”
那双赤红双目慢慢靠近,并渐渐的曝光在磷石的光照范围里,是复螣蛇独有的模样。
“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
是于理的声音,于情此时依然在酣睡,夫诸收起了假笑变得冰冷起来,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把解药给我。”
于理静默了两秒多半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于是高昂起了头颅,
“凭什么。”
夫诸抬头眼神凌厉
“就凭你打不过我。”
于理被噎的愣了一下,
“当真要如此无情吗?好歹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吧?”
夫诸轻蔑一笑,
“哼~若不是看在哪点交情的份上,你这洞府恐怕早就已经塌了。”
于理死死的盯着夫诸脸上的表情,她是认真的!
“若是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