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低头,重新拉开了距离,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没必要在意,千百年来,关于我的传闻就从未真正消失过,他们的□□一代一代的腐朽,可对我的认知却从未改变,这些矛盾来自远古,断断续续的伴随到现在,将来也未必能够彻底遗忘,又怎么能是你一人可以左右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用来在安慰人的,但让榉仁觉得羞愧的是,自己心里依然会觉得轻松不少,
“我知道了,你不用安慰我,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心里还是清楚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夫诸自然知道一两句话劝不住他的自责,何况她自己也深受打击,只能留着各自消化了。
“对了,在你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了结。”
“是身体里的毒吗?”
“是,你体内的毒还没解,是于情于理的妖丹在压着。”
“我知道,齐叔刚才都跟我说了。”
夫诸点了点头,
“妖丹肯定是得还给人家的,所以,在身体里的毒未解之前,还得委屈你多待一段时间。”
“这倒是不打紧,原本也没急着要走。”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尴尬的撇开了视线,
“那,那这个毒,到底要怎么解?”
“这个,恐怕就得问问齐老头儿了。”
树荫下,齐远坤盘坐在一块儿岩石上发呆,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那群人的激烈言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表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狐丘在他面前不断的踱着步子,似乎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老齐,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他们口中除妖的道长是什么人物,竟然会知道夫诸以前的事情?”
齐远坤脸色极差,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回应道,
“这个…其实也不奇怪,跟妖打交道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夫诸的,毕竟没几个能像她和长右一样名声那么臭的。”
狐丘听完一阵无语……
夫诸和榉仁走了过来,两人神色淡然没了刚才的纠结,似乎已经把说开了。
狐丘连忙来到夫诸身边,
“你没事吧?”
夫诸终于露出了一缕微笑,恢复了她高傲又自信的神采,
“我能有什么事儿,活了上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言罢直勾勾的盯着齐远坤,
“你刚说的话,我可全都听到了哈。”
齐远坤心虚的挪动身子朝向一边,似乎并不打算有什么交代。
夫诸无奈摇头,转身看向榉仁,
“孙公子,这会子估计外面的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你且先回去候着,等我这边把事情捋清楚了,再通知你过来讨论解毒的事情。”
孙榉仁了然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言罢低头和众人作别,独自一人出去了。
待到夜晚,齐远坤在潭边石子地上生了一堆火,夫诸从林子里摘了几个野果子,三人围坐在一起看,不约而同的盯着火苗儿沉默着。
谭水里倒映着璀璨的星空一角,树林里偶尔传出鸟凤的啼鸣,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
最终,夫诸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老齐,其实我也不想逼你,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也该松口了吧。”
狐丘也跟着附和,
“是啊,你已经在这庙里躲了大半辈子了,断然不会做出对夫诸不利的事,对吧?”
齐远坤猛然的抬起头,
“当然不会!我老齐为人是古怪了些,但也绝不是什么下贱小人!”
夫诸有些疑惑的看向狐丘,
“老齐已经在我们身边几十年了,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他是不可能害我的,为什么会有此问?”
“唉~我只是有些惊讶今天那帮人说的话罢了,你已经沉寂几百年了,眼下突然被翻出的过往,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齐远坤听后脸色苍白的低下了头,不愿再分辨什么,夫诸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可即便如此也不会是老齐说出去的,这世上再无外人会像他一样,肯花上半辈子的时间去启发和督促我了。”
齐远坤抬头看向夫诸,眼里水光氤氲。
夫诸接着开口道,
“可是老齐,眼下我们真的很被动,我体内残存的毒虽要不了命,但终究是个不小的隐患,更遑论孙公子身上的毒了,于情于理并不完全知晓女床山解毒汤泉所在,妖丹又不能在孙公子体内长留,没机会花费大量时间去找了。”
齐远坤的表情依然十分的为难,
“可是女床山,真的不是你们妖类该涉足的地方,那里真的太危险了。”
夫诸见齐远坤终于肯松口了,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再危险我也得去,孙公子他不能死,更何况现在又不仅仅是为了他,我也想好好的活着不是?告诉我吧,女床山到底在哪儿?”
看着夫诸如此真诚的恳求,齐远坤终究是心软了,最终掩面叹气徐徐道来,
“女床山并不难找,只是迄今为止没有外人可以进入山内,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神秘。”
夫诸道,
“是像长右山一样吗?”
齐远坤摇了摇头,
“不一样,长右山只是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可女床山是天然的屏障庇护,其结构复杂且极其危险,若是寻常人只怕连第一层水云南柯都闯不过去,更别说第二层温天幕和第三层的度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