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无奈,只能忍着疼痛全力的向前奔跑,直至无人区域时,借着全速奔跑的惯性忽的刹住了脚,并以前蹄为重心将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漂移,那些抓的浅的怪物瞬时就被甩飞几个,再顺势卧倒在地面打个滚,余下几个爪牙深嵌的全被碾了个遍。
东隅身躯本身就比他们庞大不少,这样一滚无异于磨石碾豆,它们引以为傲的钩爪不但帮不了它们,还被结实的嵌在肉里无法逃脱!
至此,跟着东隅的十几个怪物便暂时被他摆脱了,嘴里的鹤律因为强烈的颠簸和旋转暂时晕了过去,他喘着粗气扭头往回看了一眼,身后的来路再次腾起了漫天的灰尘,并从脚下传来细微的震颤,隐约可见大片黑色向自己狂奔儿而来。
东隅心中一惊,又来了一群!且这次的数量至少是之前的十倍之多!少说也得有上百只了,他们到底养了多少这种怪物?
他犹豫着往后退缩了两步,之前的那几只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原本打算摆脱了之后回去营救祝樱的,如此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了,这样下去即救不了祝樱更保不住鹤律,恐怕连自己都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只能离开了!
想到这里便立即调转了方向,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头的刹那就迎上了几头怪物的利齿,瞬时便将他前肩胛骨的皮肉给撕开了,是刚才被甩飞的那几只!没想到它们回来的如此之快,真是大意了。
东隅一边懊悔着自己的愚蠢,一边应对着它们的纠缠,这三只家伙十分的狡猾,刚才使过的招数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借着娇小的身形灵活的穿梭在周身咬一口换一个地方,还专挑受了伤的口子往里撕,虽不致命却疼得皮肉都在颤抖,伤口里的肉都外翻了出来,鲜血也大片大片的浸湿了毛发。
周围腾起的灰尘越来越浓,视线也受到了影响,脚下的震颤警示着不断接近的威胁,不能继续纠缠了。
东隅没有再理会那几只喽喽,任由它们在周身横蹿,自己则全速奔跑了起来,前方并没有什么障碍,只有一颗高大的梧桐,他瞟了一眼身旁和身后大群疯狂追赶着的怪物,即便甩的再远也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似乎不知疲倦不会畏惧,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愿放过的意思。
东隅在心里默默思量着,这样一直逃跑其实非常不明智,这群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数量又如此之多,万一被自己带出去又失去了控制,很容易殃及周边的百姓和事物,即便自己能脱身也会连累了别人。
眼下自己虽伤痕累累但妖力尚存,倒不如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吃些苦头也好过留下无穷后患。
前方的梧桐树近在眼前,想清楚后的东隅一跃跳到了树叉上,张嘴将鹤律放上去之后腾空而起,并在空中化出了人形,
“既然都死了,又何必出来作妖呢?”
言罢,身体周围渐渐的笼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光芒,如同一汪池水将其包裹,又似圆月轮空波光粼粼,而他本人则驻足在轮月中心衣带翻飞,这一刻,他已宛如仙者,滞在空中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狂奔着的野兽卷起漫天尘土势如破竹,钩爪杨土,利齿仞风,带着腐腥与坑脏顷刻便来到他的眼看。
而他不紧不慢的长出了口气,张开双臂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紧接着,眉心处出现了一条细如发丝的寸长光芒,以他为中心十丈之内的风莫名其妙的环绕了起来,卷起风沙弥漫。
同时,胸口处慢慢的凝出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宛如新月初露,裹挟着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果然,几次呼吸间,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植出现在了他面前。
是芙蓉!可又不像普通的芙蓉,它纤枝翠绿如翡如玉,叶透而茎晰盈兮莹兮,尤其那团紧裹的花苞,更是给人以无限瞎想,若是盛开当是何其美丽!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抬手将花植引与掌中,再次看向群兽时眼中只剩凌厉和狠绝,
“来闻一闻花香吧~”
话音落,手中花植散出微弱柔光,那朵紧裹着的花苞慢慢的仰起曲茎,终于在期待中迎来了它的绽放,粉嫩的花瓣层层拨开,不差一丝一毫的相互交叠,像伸着懒腰的精灵,又像仙女旋转着的裙摆,迫不及待的向天地展现着自己的绝色,想用自己的瞬间成就永恒。
地面上的野兽并不明白自己将要经历什么,只是目光贪婪的盯着头顶上的人,咆哮着想要将其撕碎。
东隅抬手往花心处一抹,一滴银色的露珠从花蕊中滴落,凝聚在他指尖一寸,之后翻手被他弹射了出去,最终落在了其中一只野兽的眉心。
下一刻,兽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被暂停了一样定格在这一瞬,然而只经过了数秒,野兽眉心处的露水便猛然炸开了,恍若一股被极度压缩了的能量,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向四周迅速的辐射开来。
兴许是野兽的天性,它们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惊恐的开始四下逃窜,东隅脸色苍白的看着地面的乱像,轻蔑的提起嘴角笑了一下,
“没用的,一个都活不了。”
话音刚落,只听嘣——的一声,第一头接触了芙蓉花露的野兽瞬时炸成了血雾,没有留下一丝一缕的骨肉!
余下兽群更疯狂了,惨叫着往回狂奔,但即便它们速度再快也赶不上消失的速度,昙花释放的香气早已将其覆盖,并不断的往前延伸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百十来头野兽就这样一边跑一边消失,飞扬的血雾仿佛血色的烟花,膨胀在空中消失在空中,从远处看去仿佛一朵巨大的彼岸花,真的一只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