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要事处理,应是不在房内。
青璃见房门半掩着,想着不如将他的衣裳替他放回房间,便推门而入。
刚进屋没几步,青璃就看见半人高的屏风后有一道身影。
忘尘本是以坐姿状态,听见开门声后缓缓站起。
随着水流的哗哗声,忘尘赤身裸背的背对着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入青璃的视线。
忘尘的皮肤很白,看不到一点瑕疵,他的后背就跟雪山上的松树一样挺拔。
随着视线往下,精瘦的腰肢隐入屏风,令人遐想。
他极短的墨发没点戒疤,看起来浓密又乌黑。
见他转身,青璃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他有明显胸肌和八块腹肌,他心脏的位置还有一颗红痣,再向下,被屏风遮挡,什么也见不着。
忘尘脸色一红,抬起白皙修长的手伸向屏风架上,扯下搭在上面的裕帕,迅速裹紧自己的身体:“有何事?”
他清冷的嗓音似是没有多余的情绪,但仔细一听还是能感受到声音主人的慌乱与紧张。
被忘尘的话打断欣赏“美和尚出浴图”的心情,青璃尴尬一笑:“我来还你衣服,以为屋内无人便擅自闯入,十分抱歉。”
青璃伸出一只手遮住脸,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她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紫袍远远伸至忘尘面前。
忘尘清冷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抿唇着接过她手中的衣裳。
见忘尘接过,青璃丢下一句“小师傅你身材真好!”便立马转身冲出房门。
在经过落案桌旁时,忽的撞掉了桌上的东西。她脚步一顿,视线缓缓落下,地上躺着一封打开的信和一块从锦盒内掉落的玉佩。
她其实并无翻看别人东西的毛病,但弯身去捡时视线还是落在了摊开信纸中的内容上。
“泣泪成珠无人归,忘却红尘终余恨……忘却红尘终余恨……忘尘?”这封绝笔书信,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恨意与绝望,让人内心不由一紧。
锦盒里掉落的玉佩带着油脂光泽的白。玉佩质地细腻、温润,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状如白色的羊脂,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玉的形状为半圆形,玉身镶嵌金丝花纹延伸到缺口位置,像是龙尾盘旋交错。
她匆匆将自己撞掉的东西收拾好,朝忘尘道了句“抱歉!”便踏门而出。
忘尘看到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无奈轻笑,他抬手捂至胸口,这里似是有东西试图突破枷锁猛然跳出。
青璃并未急着走。
她坐在院内石桌上,单手撑着下颌,朝卧房门口张望。
见鬼,第二次了。
她和金烆是有着怎样的浴室奇缘?
刚刚掉落的信封和玉佩令她遍体生寒,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就是忘尘的。
忽见忘尘一袭紫衣踏门而出,不染凡尘似仙人。
“忘尘小师傅!”青璃热情招呼。
忘尘见青璃还未离开,有些意外:“为何不走?”
没曾想这名女子胆子如此之大,见自己沐浴也不脸红,简直不知羞。
青璃抬手轻拍身侧的石凳,示意他过来坐:“你的信和玉佩我不小心瞧见了,实在不好意思。”
忘尘靠近青璃,在石凳上坐下,面上并无怒意:“无妨。”
“这玉佩上雕刻的可是龙尾样纹路?”青璃试探性地问出声。
有龙纹的玉佩,只可能是皇室之人,忘尘究竟是何身份?
忘尘指尖微微蜷曲,疑惑侧头看向青璃:“你确定是龙尾?”
青璃有些惊讶,没曾想他竟不知道:“我便是皇宫贵族,如何不知?”
忘尘神色一暗。
的确,她如何不知。
那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与皇室有关。
见忘尘抿唇无言,青璃心下有了计较:“这玉佩可是你的?”
“嗯。”对于她,忘尘并无打算隐瞒,“这应当是我身份的象征,之前下山遇你那日,便是打算去寻我的生父。”
“那......这信中的内容便是你母亲的绝笔?”
青璃脑中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凡间六国,为倾城、沉鱼、闭月、羞花、花容、冰清。你可能是某国遗落民间的皇子。”
他俩可能是兄妹或者姐弟。
青璃有些难受,忘尘要是父皇流落在外的儿子,那还当真是应了命格之中的爱而不得。
见她情绪不对,忘尘手指微曲,轻敲青璃的额头:“别想这么多,负心之人,不寻也罢。”
“不,你得去寻。”青璃摸着额头,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定要好好向他问清楚,他为何负你母亲。”
最主要的还是,她想知道那负心之人会不会是她的父皇!
忘尘呼吸一窒,不置可否。
如今寻得真相又如何,他终归是打算皈依佛门的。
见忘尘未回话,青璃开始转移话题:“我一直很好奇,你头顶为什么没点戒疤?”
忘尘抬手,为自己倒了一壶茶,举杯轻啄。
他放下茶杯后才缓缓开口:“待我皈依佛门,师父自会为我点上。”
皈依佛门?
青璃神色一暗,或许这才是她爱而不得的根本原因。
不过时间尚早,谁又说得准今后之事呢?
“小师傅,山匪之事如何了?”
忘尘正准备去寻慧智方丈谈论此事,得青璃提醒,他起了身:“今晨去了趟官府,山匪之事已有着落,我正准备去寻师父。”
“那便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