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
薇澜先我一步做出反应,快活地上前打了招呼:“王爷今日怎么巧妙地走到了这里?许久未见,故人可否安好如常?”
奚枕寒熟练地应对得宜:“美人还请原谅本王唐突,实在是奉命寻人至此,希望没扰人雅兴。本王一如既往,也祝故人得偿所愿。”
交换了眼神,他们很有默契地没多言语。
薇澜走回我身边,“今日非常尽兴,我该放了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换了衣服以后她执意要我带回去,“就算是谢礼,这完全是照着你的身形制作的,我留下没有用处也没有道理。若你还来,就下次带着继续换上尽情摇摆,若你不再来,就赶快带走它,别留下来让人平添想念。”
我自始至终都很沉默,只给她笑脸。她其实什么都懂,也是,经历过并不比我少的风浪,怎么可能依旧糊里糊涂,只是时刻清醒实在累人,所以她撤回了半分澄明应对无所谓的事情,留下的那半分,遇上真心,定会降临。
“祝你的真情实意永远收到回应,祝你美好不变,一往无前。”我确实向她告了别。本来没有确切的计划,但我那瞬间觉得相伴而行的路确实可以算终结。
奚枕寒一直耐心地等在旁边,待我走近,我们都礼数周全地向对方致意,然后沉默着向姨母宫中回去。
那条漫长的宫道上自始至终都空无一人,我们却都极其谨慎的没有打破那种宁静。我忍不住偷偷望向他,他没有太多表情,专心致志地前行。收回视线,我的心绪起伏不定。
之前的冷静没想到见了面都变成泡影,我从始至终都没停止过对他欢喜,热情没有冷却彻底,还在持续。但我依旧也会逼自己清醒,向来都是女子更容易沉溺。我们的问题还未解决,我要为自己极力争取可靠的后盾防身,否则再痛苦也要选择抽离,我千万不能伤害亲爱的自己。
走回我的住处,他才稍显放松,随后清退了所有视线内的侍从,关上门,他终于开口:“看来姑娘过得自得轻松,完全不受往事困扰,把决定权交到别人手里,完全不担心结果是否能合心意。”
他的语气僵硬又疏离,我觉得倒是合情合理。
“我就算再怎么焦灼也只能苦等回应,这期间的日子并不会因为我的颓废或欢喜变得短暂或者更漫长。我一直都知道时间可贵,所以我对自己利用它们做些新的探索与尝试并不羞愧。”也知道这件事的错误全在我这一边,可我就是不愿后悔到卑微,依然坚持平等相对。
他冷笑我的回答:“这很像你。”
“王爷今日前来,定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有什么问题尽管发问,我知无不言。”我也用尊称,呼应他设置的距离。
“若不是阴差阳错地相认,你会一直对我隐瞒秘密吗?”
“除非我从未与你有交集,或者有朝一日证明我的身世都不可信,否则我会。”
他机械地点点头,继续下一个问题:“你讲的那些故事里,有几个能信?”他背对着我,我没法看清他的表情。
“除了有关我身世的敏感问题,其余的都是真事,尤其是桑榆,她不该因为我受到任何怀疑。”我最担心的还是桑榆,毕竟她是我那段时间在此滞留的唯一原因。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除却应对与桑榆有关的事宜,你的言行皆不可信?”他平静地,故意扩大了涉及的范围。
我不知他到底带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言语,“奚枕寒,不,王爷,你可知这话出口,我们要么相安无事,要么两败俱伤?”我已有些控制不好情绪,握拳使指甲紧紧嵌入肉里,试图让痛苦带来一点意志转移。
他转过身面对我,依旧带着轻松的表情:“不是你说让我畅所欲言?”
我咬牙切齿地露出笑脸,“皇兄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名正言顺地留在宫里,待到时机合适他会将我迎娶,另一个是趁掀起波澜之前无声离去,像我在越国已经做过的那样。我本来想等等你的答案,可是现在发现这选择无论如何做结果都是我离你而去,所以。”
我不知再怎么继续下去,所幸他终于不再那么平静。
“你这人也够过分,明面上选择权交到我这里,实际上行动根本不参考我的决定。所以我的回答还有什么意义?你实在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玩弄于股掌里。”
他那一点怒气都算给了我鼓励,就算只有一点点在意,我也要问出那个问题:“奚枕寒,在这之后,你还会不会给我无条件的信任?”
他的表情表现出他的不可置信,经历了这种事情,我还偏要再问戳他痛处的问题,还狠心地期待他给一句回应。
“爱真是会影响人判断的感情,我如今还未伤愈,你就着急地又要给出邀请,怎么就没想到人会趋利避害,不再掉入同一种陷阱。”勾起我的下巴,他冷笑着给出回应。
“别忘了你还没有回答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我换好相匹配的表情:“假的,我的一切伪装和演戏,全都是为了成全桑榆渴望的感情,然后事成之后,找机会离去。”我说得十分轻易,成全了他预料中的悲剧。
“王爷火眼金睛,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希望这是让他满意的答案,为此我可以尽力演得造作轻佻。
我们都还在生气,我很确定。分开冷静的也算可以,可是碰了面还是难免心存芥蒂。话或早或晚都得说清道明,但防不住自尊作祟,谁知道这结果有没有人会满意。我们是否都还对彼此在乎和着迷,这问题我变得没那么有信心。
“今日就到这里。”
我早就失了冷静,他也是这样的打算,不知是得到了预料中的结果,还是也激动得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