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冲撞了皇帝好几次,后来被革了职送不知送去哪冷静了几个月,归来后才又做回了原本的自己,甚至更滴水不漏。其中缘由,民间流传着许多版本,可是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家里那位正妻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旧亲式微,可到底是有名位在那里,若是安抚不顺,说不上会惹出什么旧势力的反扑,这情势下王爷爱好在外流连也实在能理解。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像是中了邪一样的非要求娶那位恶名在外的安平公主,幸亏最后没有成事,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家宅不宁是小,动摇家国稳定才是罪不可赦。”哀叹声一片,看来这是件让人再想起都会后怕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皇家果真有更多故事,还是因着不可说的特性让人更有兴趣探寻,反正市井上流传最多的肯定不是有关于寻常人家的鸡零狗碎就对了。”有人适时总结,提议举杯,这个话题算是使命达成,再开口时又是别的事情上场助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来我在跳入浑水中浮沉的时候,奚枕寒也过得并不顺心。宁愿折损自己费心经营的声名,也希望为我做些事情,这份深重的情意,可惜他只能用来折磨自己,换不回丝毫时间与现实的怜悯。站在今日的立场上,我只能开心,开心他终于还是想清思明,放过了自己,归来时还能戴着原来刀枪不入的面具,至于理解与心疼,那实在是件奢侈到无法强求的事情。
神游着终于撑到酒足饭饱,各位尽兴离席,我借口身体不适,换得了与薛启的独处时间。
“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再接触旧日有过的联系,接触之后会不会又陷入被算计的循环里,今日这意外相见倒是解决了我的相关思虑。”薛启认真地真帮我诊着脉,我看他眉头紧锁,想着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你该好好感谢自己的意志与身体,纵着你一次次地游荡去鬼门关前,又一次次地循着一线生机还你清醒。若是以后还是不当回事不好好注意,怕是,唉。”薛启没忍心说下去,取而代之是一阵沉重的叹息。
“可大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生死对我而言也不是儿戏。”我苦笑着为自己辩解。
“世人都说猫有九条命,你就当自己也是猫,来路上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耗尽了其中的八条命,最后这一条,可是要非常珍惜。”他用比喻向我说明诊脉得出的结论。
“生活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以前我还会因为生命有限十分忧郁,现在反而想得很开,能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吧,只要用心经历,就也没那么可惜。”我豁达地说出内心想法,希望他不必对我有太多情绪。
“我见到了母亲,她感激于当年先生的守护与曾经对我的关心。”我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事上。
“她还活着?”薛启脸上果然显露出开心。
我点头,“她希望不止自己,而是所有人都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让过去过去,听起来好像顺其自然,实际上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尤其是有执念深藏于那里。”薛启感叹着。
“关于薛忆,抱歉我没能信守约定。”我提起,其实有些问心有愧。
反而是薛启非常大方,“我知道小忆的脾性,留下是她的决定,我不会因此迁怒于你。只要她在随行期间切实对你有过帮助,你们就算两清了。”
“我离开后,大家过得可都还好?”我终于在绕了一圈后切入正题。
今日巧遇,正好可以趁机问一问我关心的事情,要不然去酒肆里听说书人讲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我亲自上门拜访也实在不合时宜。
“东隅这几年平步青云,仕途很顺,又纳了两房妾,不过和桑榆的关系倒是没受影响,夫妻间很是恩爱和睦。桑榆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最近又怀了一胎,应该是个女儿。桑榆经过这几年历练,待人接物已经十分有正室该有的体面和威严了,对内对外的事情都办得十分妥帖,传出来的都是美名。”薛启说完停顿了一下,看我没有要接话的意思,确定我的关心不止于此才继续说了下去。
“楚墨彤自你走后一直被冷着,前一段还自知理亏,很是安静,后一段也闹得很凶,经过皇帝几番干预才终于偃旗息鼓。后来就大张旗鼓地宣布将那架箜篌放于市场上流通,表面上是受伤后不想看见旧物,实际上使用替代品在对每一个经手过的质疑真假的人试探,企图在你再出现时提前出手干预。
时妍后来逐渐得宠,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恬淡,前一阵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
奚枕寒确实反常的失态过几次,一次是皇帝下旨不追查王府宴席上的刺客时,他出言不逊引得皇帝震怒,下令他闭门思过了许多时日,一次就是如刚才酒桌上的人所言,他宁愿冒着与众多朝臣为敌的危险也要不管不顾地求娶安平公主,即便本来的安排是将安平公主安置在皇帝的后宫里去。后来他消失又出现,仿佛之前的叛逆都是梦境,变得更尽忠职守,更八面玲珑,连我都觉得不太能看将他看清。他唯一的破绽就是包下了翎月楼里你曾住过的那个房间,将那架真的箜篌放了进去,每每前去,都会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让旁人靠近。之前几乎是日日留在那里,最近好些,每个月只会停留一次。”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心满意足,“今日缘分就到今日为止吧,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再去打扰说不上又会引起什么意外的波澜,于我于旁人都是不利。”
薛启表示同意,眼神里也欣慰我相比之前的不管不顾有了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