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他的表情。
片刻，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声音平和道：“怎么不过来？”
她也笑了，半蹲着身子，朝菠萝张开双手。
全世界最上道儿的就是菠萝小朋友，他一对上凤皇的眼神，立刻兴高采烈地大喊一声“妈妈！”
然后像个小炮弹发射，飞扑进她的怀里。
凤皇顺势将菠萝抱起，霍流光也三两步走来，想要用花束跟她换：“我来抱吧，这小子可沉。”
菠萝不愿意，搂紧凤皇的脖颈，调皮地朝霍流光吐了吐舌头。
霍流光便也作罢，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道：“刚才听导演说，你们剧组有人溺水，我生怕你有什么危险，怎知你竟是救美的大英雄。”
凤皇颔首，转眸问导演：“姜遇现在怎么样了？”
导演说：“不用担心，她已经去医院检查了，今天出了这事儿都放假吧，你们一家三口也去聚一聚。”
凤皇点点头：“那就好。”
与导演闲聊片刻后，他们终于离开片场，霍流光说要带他们去预定好的法餐餐厅吃晚饭。
出来时，凤皇特地留意，他今天竟然真是独身一人赴约，连司机都没有，是他自己开车来的。
目的地距离片场不远，地方倒是很大，整整一栋楼都是这家餐厅所有。
一走进大门，他们仿佛穿越至文艺复兴时代，餐厅的装潢典雅奢华得让人目不暇接。
而霍流光仿佛走到哪里都是最高等级的VIP，侍者一见到他，便将三人带到顶层的包间。
包间内的天花板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将光线影射成水滴似的晶莹，波斯地毯上的桌椅摆设都是一等一的古董，若有若无的古典曲目萦绕在耳边，营造出松弛的气氛。
凤皇对于外国菜并无研究，因此只照顾着菠萝，等着霍流光操持一切。
在侍者上菜以后，菠萝指着凤皇面前的牛眼肉说：“妈妈不吃牛肉，这个给我吃吧。”
霍流光抬眸看一眼，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抱歉，刚才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以后我会注意。”
凤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颔首后，垂眸抿一口蘑菇浓汤。
霍流光见她面色不虞，干脆放下餐具，双手在下巴前交握，颇有兴趣似的问道：“凤皇，你在生气吗？”
“是的。”凤皇闻言，从容地将汤勺放下，并不掩饰任何情绪，“你想要菠萝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呢？”
霍流光不置可否：“在电话里我已经给出了一个解释。”
“但并不充分。”凤皇凝视他的眼，“你将姜遇送到我面前，总不可能是为了菠萝？”
“我只是在试图让我儿子的妈妈开心一些。”霍流光亦是平心静气，“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都好说。”
“你要搬家，可以直接在霍家房产里挑房子，你去郑西葬礼必然是要找姜遇，没找到，那我就让你进组，有什么问题？”
霍流光的目光十分坦然，“你觉得我在调查你，那仅仅是因为，这些事情你从来不跟我提。”
凤皇与菠萝对视一眼，有种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的危机感。
霍流光继续道：“之前我也说过，对于我来说，我们结婚共同抚养菠萝，比单认回菠萝，要更加……”
他忽而哽住，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描述这种状态。
凤皇闻言接话道：“有性价比？”
霍流光思索片刻，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明：“虽然这话确实不好听，但事实确实如此。”
凤皇嗤笑一声：“虽说婚姻确实是交易，但我也不愿意选你这款。”
“哦？”霍流光一扬眉毛，“难道你真的因为方知许而拒绝我？他有什么，是我没有的？”
凤皇轻轻摇晃玻璃酒杯，优雅地抿一口深红色的液体，“谁不喜欢年轻的呢？”
竟是因为年龄？
霍流光被气笑了，口中却连连赞道：“言之有理。”
他遥遥举杯，“但是，年长也有年长的好处，你眼界要放宽些，多看看我的优点，除了年纪更小，他能给你的，我只会比他给得更多，就算是交易，也是一笔不会让你吃亏的交易。”
凤皇轻叹一口气，仍是无法理解：
“霍老板，你是生意人，做生意自然讲究钱货两清，可我跟你结婚，并不能为你带来任何的助力，甚至可能会掠夺你的资源，破坏你的名声，或者用菠萝威胁你……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如此执着？”
“就算不结婚，我也是菠萝的亲生母亲，感情深厚，这一点无可改变，所以对于你这种母子俩打包一起带走的想法，我非常不赞同。”
霍流光听罢凤皇的话，沉默许久。
他摇晃片刻杯中酒，金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显出令人迷醉的色彩。
半晌，霍流光似乎想通什么，忽而轻笑，他抿了一口酒，抬眸回望凤皇，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又怎知，不会为我带来助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