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他们隔壁。
霍流光不再强行社交,到了套房门口就说:“我还需要处理工作,就先聊到这里吧,有事情再找我。”
菠萝乖巧地跟他道别,而后牵着凤皇的手进了房间。
凤皇当即开始将整个套房进行检查,直至确认这房间普普通通并无特殊之处,才在门窗墙面贴上隔音符。
菠萝在她翻箱倒柜的时候,像小狗似的跟在后面,真诚地说:“妈妈,我跟爸爸不过是逢场作戏,跟你才是真的好,你别吃醋啊。”
凤皇听罢这话忍俊不禁,回眸看菠萝,对上一双笑吟吟的双眼,便知道他是刻意将她逗乐。
“他是你亲爹,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亲近他也无妨,多留个心眼就行。”凤皇倒不在乎这些,伸手呼噜一把菠萝圆乎乎的脑袋。
菠萝点头:“我明白,今天确实有奇怪的事情,刚才不方便说。”
“爸爸今天来的时候,说只有他自己一人,我以为他又在说谎。”
菠萝坐在沙发上,轻声回忆道,“他的车停在院子门口,我感觉到车子里有另一个人的能量。”
这情形与上一回很是相似,凤皇问道:“闻老也来了?”
“我不确定。”菠萝困惑道,“当时我分明感觉到了有人,然后那能量就忽然消失了……”
“我觉得奇怪,就上了爸爸的车,然而车上并没有其他人,连后备箱都是空的,只有后座上,放着他送给你的花。”
凤皇猜测道:“莫非车上的人在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下车了?”
“不是离开,而是消失。”
菠萝笃定地说,“离开的话,我能感觉到能量在动,慢慢走远,但消失就像是泡泡,啵一下,就碎了。”
此事暂时无解,凤皇和菠萝忽觉困倦,便准备早早洗洗睡了。
半夜时分,窗外好似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都蔓延入梦来。
时光酒店的大床柔软至极,凤皇难得梦见遥远的幼年时光。
在梦中,她在天圣宫弄丢心爱的摆件,为了纪念而在井沿刻下记号。
细雨渐大,很快成了瓢泼大雨,她蹲在井边,浑身淋得湿透,盘起的发髻也被暴雨冲散,整个人狼狈不堪。
刻下记号后,她撑着膝盖站起来,却忽觉头晕目眩,一时不稳,直直地栽进了深井中。
冰冷刺骨的井水侵入她的口鼻,连神志都冻住,雨声也渐渐变得遥远。
她感觉生命正随着口中吐出的最后一串气泡而迅速远离。
“妈妈!”
凤皇忽然被菠萝的喊声惊醒。
她猛地睁眼,看见菠萝跪坐在身边,用力地摇晃着她的左肩。
见她清醒,菠萝才松一口气:“妈妈,为什么喊不醒你?”
今天竟然睡得那么沉?
凤皇揉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抬眸看一眼挂钟,才半夜两点多。
她动动鼻子,闻到雨水混杂着烟熏的气味,然而他们夜里是开着窗户睡的,雨落起风,这味道已经被吹散,浅淡得难以辨别燃烧的到底是何物。
“妈妈,我做噩梦了。”
菠萝抱着松软的被子,心有余悸,“我又梦见被追杀,他们将我丢进河里,溺水扑腾快死了。”
溺水两个字,让意识仍有些昏昏沉沉的凤皇瞬间清醒。
但菠萝并不是那种做了噩梦就把凤皇喊醒的性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惊醒后,感觉到楼顶上有人……能量非常混沌,好像不太清醒。”
“妈妈,我们不是住在顶楼吗?上面,上面应该没有房间了吧……”
凤皇一掀被子,下床道:“走,我们去看看。”
酒店的电梯停在顶层,也就是凤皇他们所住的楼层。
她牵着菠萝转身走进楼梯间,往上走了一层,发现明明应该上锁的天台大门是虚掩着的,地上掉落着被打开的锁头。
凤皇轻轻推开铁门,登上天台。
细雨迷蒙中,她镇定地环顾四周,风将她的长发吹起。
蓦然间,凤皇的眼睛在一片黑暗里,捕捉到一个纤细的背影。她在瞬间认出来,那是白天才见过的姜遇。
姜遇没有穿鞋子,光着脚跌跌撞撞往前走,转眼间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上了天台的边沿。
她的长发与浅色的裙摆在风中乱舞,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和光洁的脚踝。
漆黑的夜色中,姜遇迎着风,微微张开双手,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花朵,又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