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塞着的书籍大多是科举的文书,还有一些手稿,花朝阳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的,但是眼尖,看到了和其他字体截然不同的清秀小子,有些疑惑的蹲下来拿起其中一册:“这不是哥哥的字体吧?”
字体是很漂亮的行书,有一种灵动的美感,看起来不像是一日两日练成的。
但是据花朝阳所知道的,程家村只出了程青一个读书人,可是看程大壮刚刚对这些书籍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自家的样子。
“这是谁的字?”花朝阳大致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看着程大壮,程大壮看着上面自家根本不认识的字,但是还是认出了那些字体是谁写出来的。
“是小妹。”对于一手养大的女儿,哪怕知道了对方现在早就已经改名了,程大壮也习惯性的叫她小妹:“她小时候和狗子……青娃,嗯,青娃关系好,青娃就教她读书写字,这些都是小妹留下来的。”
花朝阳本来还在认真听的,但是很快就被程青的名字给吸引走了。
原来哥哥以前叫狗子吗?应该是后面改了叫程青这个名字。
而且听到“青娃”两个字的时候时候,实在有些忍不住,程大壮本来有些口音,说出来“青娃”的时候和“青蛙”没有什么两样。
花朝阳:……
哥哥,你要不,再改个名。
这个名字小名叫起来真的有一种孤寡的味道。
花朝阳也只是这么想一瞬间,当程大壮的话落下来的时候,花朝阳偏头看向程大壮:“那潮汐的字体真的很好。”
花朝阳师从当今大儒,经常被师傅痛骂字画匠气太重,唯有诗文勉强拿得出手,若是看到了花潮汐的字体,怕是会见猎心喜,收花潮汐为徒。
程大壮尴尬的笑了一下,他其实根本不懂什么好字不好字的,但是花潮汐当时特别喜欢读书,家里的这些书,程大壮一咬牙,又多买了一份纸,给花潮汐联系或者抄写。
好在花潮汐后来也争气,练了一手好字,抄写的书籍也可以在小镇上售卖,大大的缓解了家里的压力。
想到这里,程大壮抹了一把眼泪。
他想小妹了。
看到程大壮的样子,花朝阳也不好继续提起花潮汐,只是随手拿起几本花潮汐留下的册子,眉眼弯弯:“我可以拿这些看一下嘛?”
“可以可以。”程大壮想起以前小妹最喜欢拿着这些东西和程青讨论,也一直感慨村里人没有可以和自己聊天的,如果花朝阳看了,应该可以和小妹相处的很好。
文章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尤其是一个人私底下写下的文章,基本上都是著作者的所思所想,所以如果不是当事人允许的话,花朝阳一般不会擅自看别人的文章,但是想到花潮汐重生之后浑身带刺的样子,花朝阳又有些头疼。
不过就算是看,花朝阳也是很有收敛,只是拿了其中两张纸,看天色将晚,吩咐府中的下人把这一地的书籍都收起来。
“小姐。”清风为花朝阳点起一盏灯:“现在天色都暗了下来了,要不明天再看吧,会伤到眼睛的。”
花朝阳向来被养的精细,暖红色的烛光在花朝阳细腻的皮肤伤跳舞,听了清风的话,微微抬头:“我哪里有那么精贵。”
不过还是听了清风的话,花朝阳将收了起来,意犹未尽的抬起头:“饭菜做好了嘛?”
“我的小姐。”清风看着因为天冷下意识把手放在旁边的炭火边,开口:“早就已经做好了,叫了您几次都说等会等会,这大冷天的,那油一下子就结块,我让厨房先温着呢,是饿着了嘛?我现在就厨房把饭菜端过来。”
“父亲和母亲吃了嘛?”花朝阳听了清风这话,耳朵有些微红,是羞的。
“吃了,青少爷见小姐看得出神,就没有出声打搅小姐了,带着老爷和夫人先用了。”清风将烧好的茶递过来:“来,小姐,喝点茶水暖一暖。”
花朝阳其实也没有那么冷的,只是清风都将茶水递到了自己的面前了,花朝阳自然也不会谢绝了清风的好意,接过了茶水:“现在哥哥每天都回来嘛?”
“倒也不是,只是听说青少爷是来找一些书籍的……哦,对了,青少爷吃饭前跟我说,小姐您看完这些手稿了之后记得还回去。”清风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有些疑惑了:“小姐,这手稿上写了什么啊,很珍贵嘛?”
“可惜了 。”花朝阳看着桌子上的手稿,垂下眼帘:“先把手稿还给哥哥吧。”
清风看着花朝阳的神色,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敢多问,只能低着头跟着花朝阳走出去,才没有走多久,就到了程青的房门前。
“谁?”程青听到了敲门声,下意识的出声。
“是我。”花朝阳呼了一口冷气,吐出来的水雾在眼前飘呀飘的,在水雾消散的那一瞬间,门被打开了。
和现代人对古代书生的想象截然不同,程青穿着灰色的贴身短袖——古代也是有短袖的,隐约可以看见身上肌肉的纹理,在乡间成长的程青显然不认为自己现在大版有什么问题,而花朝阳自然更不会认为这打扮有什么问题的。
倒是清风看到了程青的样子,羞红了脸,但清风本来就是穷苦人家卖进侯府的,自然也不会大惊小怪。
程青这样已经算是得体了,在乡野,有些穷苦人家在夏日劳作的时候直接是光着大半个身子劳作,只是一件短袖,花朝阳看着就觉得有些冷:“哥哥不冷吗?”
“屋里火气重,就脱了外衣。”程青的头发随意披散,看着面前刚到自己肩膀处的小姑娘:“来送小妹的手稿?”
程青的语气有些生硬,单看眼神,甚至有那么一点凶,清风哪里看见过程青这种面相,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