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芽画好了招生宣传单的最终稿,折好了贴身收着。她跟兴致勃勃地写着《庭院养鸡注意事项》的甄奇说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第二回印刷鱼铺宣传单的时候,米芽把水煮鱼的简易菜谱也印了上去。来买鱼的客人们觉得这样很好,她们都专门要了宣传单回去贴在墙上,准备照着菜谱做鱼。
米芽大受启发,开始鼓励孙老头和甄奇写各自擅长的东西,不用太长,一两百字就行。孙老头正绞尽脑汁写着《挑选新鲜鱼的要点》。除了和鱼铺相关的,米芽还鼓励他写点《女子防身拳法》。
“军中的招式大多是给男人学习的,但却没有适合女子习惯的招式。”
孙老头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女子也应当学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不过我教的女子有限,许多地方可能做得不够合适,到时候还需要人来练习,反复改进。这是个长久的工程。”
“我今日才认识了一位国霖卫的女卫士,我们整理好了可以请她给些意见。”
米芽说着,一脚跨出了垂花门。霍玉书的是加急单,米芽一整理好草稿,就想赶紧联系常逢春刻蜡纸。这回难免要熬更守夜,得多给人家翻几番工资才对。
米芽挑着灯笼走在槐花胡同里,往包子常家赶去。这几天秦楼楚馆都消停了不少,夜间也不怎么营业,米芽都没听见什么热闹的响动。她下意识地轻声哼起歌来,哼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哼的是草原的小曲,曲名叫《春天》。
这里的春天也到来了。
春日的赏画大会是个进行店铺宣传的好时机,米芽不想错过。但在那之前,她必须得再多开发几种文具才行。只靠她们现在这几个人恐怕没法支应后面的稳定供货,说到底还是得攒个文具生产工厂出来。
米芽在心里盘算着,忽然听见了奇怪的骚动声。她寻声望去,只瞧见北边夜市的火光将夜色烧掉了边角,血红中透着有爆破力的亮黄色,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那边最高的一座楼恰好就是峨嵋苑,现在已经成了半座火楼。
米芽赶紧冲向常家家门口,使劲擂门,将常逢春敲了出来。
“米……”
“北边着火了,没时间细说,麻烦你去孙家杂院找甄奇,叫她赶快去找罗浮,就说峨嵋苑出事了!我先走一步去看看!”
米芽丢下话,就赶紧往峨嵋苑跑去。
一路上,不断有居民举着各种装水的容器蹿出来,一个劲儿地往火势的边缘地带泼洒。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大盆的水却没能将火苗扑灭。
“这火好邪门啊!怎么泼都泼不灭……”
“别说了,先把堆那的杂物挪开,等会儿又烧起来了!”
人们忙乱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有人铲了泥沙,才勉强压下了蔓延的火势。
米芽拿了一盆水给自己兜头淋透,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撒出去一把异能水,火苗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周围的居民看了也觉得神奇。
“怎么你一浇水火就灭了?”
老人抠着烧焦的胡子,盯着米芽放下来的空盆子看。
“这是用异能放的火,”米芽皱着眉头,转向了焦急的老人,“得找会异能的人来灭,水系和土系都可以!”
“异能,异能……”
老人喃喃着,忽然灵光一闪,抓着旁边年轻的后生。
“你跑得快,快去请蒙娘子!请靛袍会里有水系异能和土系异能的人来帮忙!”
“乡老,我正准备去请国霖卫呢!”
“说什么糊涂话,国霖卫那些瘪犊子哪管乡亲们的死活!你让别人去找国霖卫,你快去请靛袍会的人来,就说事后大家必定不会亏待他们,现在人命要紧!”
后生应了一声,乖乖跑了起来。
乡老长叹一口气,一回头,准备指挥乡亲们清理出防止火继续蔓延的区域,忽然发现刚刚那个高瘦得跟麻杆似的后生已经不见了。
米芽往自己身上洒满了异能水,用湿袖子捂住口鼻,便全力冲向峨眉苑的方向。一路上火苗越来越大,尽管暂时不会被烧伤,米芽还是觉得皮肤被烤得热烘烘的。
米芽不敢去最中心,便找了火势没那么密集的边缘地方。她一脚踩下去,才发现有两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倒在地上,她们还有微弱的气息。
米芽赶紧给她们洒异能水,扯了衣裳下摆打湿了盖在她们的口鼻上。米芽将两人拖到外面一些,终于有两个铲土灭火的妇人来搭把手。
“这,这不是峨眉苑的姐儿吗……”
妇人忽然认了出来,脸色就不大好了。
“人命关天,能救就救吧。”
年纪大一些的妇人好言劝说着,两人这才合力将人拖出去。
米芽于心不忍,又做了湿口罩分给两位妇人,拜托她们救昏迷在边缘地带的人。
米芽给自己洒了一遍水,咬紧牙关冲得更里面一些。
整个峨眉苑的主楼跟周围的建筑比起来烧得不成样子,米芽总觉得有问题。但是她现在已经快透支了,没办法硬闯火场,她只好先去峨眉苑的后排小房间去查看。据说那里是姑娘们的宿舍。
“有人吗?”
“牡丹在吗?”
“有人吗!”
米芽踹开房门。火势马上就要蔓延过来了,她必须抓紧时间,不然自己都会葬身在火海里。
“咳咳……”
“这里,这……”
米芽听到微弱的咳嗽声,她赶紧挥洒异能水,浇出一条路来。
这个小屋在最里侧,像是加餐的小厨房。角落有个胖大的水缸,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