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跑了。
“哦!你就是飞檐斗拱?”
吴曼娘站在花厅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她爽朗地和有些拘谨的冉檐飞打了个招呼。
“我是编辑部的‘伍杯陈酿’,现在主要负责采访和报道。”
“我知道你,”冉檐飞惊喜地看着吴曼娘,“罗浮的那篇采访就是你写的!”
吴曼娘点了点头。
“对,赏画大会不是马上就开始了嘛,所以我准备再去实地采访一下罗浮和其余画师,出一篇专题报道。我们看了你的投稿,觉得你有不错的画作鉴赏水平,对罗浮也非常了解,就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采访。不知你意下如何?”
冉檐飞几乎是脱口而出。
“当然愿意!”
“不过你们是和罗浮很熟吗?我记得罗浮平日里都不怎么喜欢接触旁人的。”
冉檐飞从前去参加赏画大会,罗浮从来都是拿完奖之后就离开,冉檐飞都没跟他说过话。如今能见到自己崇拜的偶像,这自然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有一点私交,你放心,肯定能见到的。不过事先说好,罗浮不喜欢太多人离她太近,所以只能带你一起去,而且你去了以后不要让她觉得……怎么说……不要让她觉得有压力,好吧?”
冉檐飞点头如捣蒜。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行,那过两天卯正我来找你。你记得不要穿太显眼,然后穿结实一点的鞋子。这个临时工作牌先发给你,那天记得带上。”
吴曼娘摸出一个系着火红丝带木牌,上面刻着火花报三个字。吴曼娘的脖子上也挂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到了赏画大会那天,冉檐飞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吴曼娘专门交代了他着装注意事项。桃花树下人头攒动,冉檐飞都不知道自己的一只鞋是什么时候被人踩掉的。吴曼娘就有经验多了,她脚上打打了绑腿,鞋贴得紧紧的。冉檐飞只好一浅一深地踩在地上,跟着吴曼娘转来转去。
今年的赏画大会设在了静灵池北边的桃花林里,十里桃花灼灼树下面立着木制的展板,上面固定了画师们的画作。木板上写着标号,但是没有任何画师的个人信息,旁边有从国霖卫和亲军调来的人看守。游园者只能在画作半丈远的地方观赏。
每个游园者都能领取一张票,可以在上面写上自己喜欢画作的编号,最后投进收集箱里。黄昏的时候投票截止,会有女官来清点票数,颁发今年的奖牌和礼品。
吴曼娘忽然在一幅画面前停住了,模板上标的是“□□”。这副画的线条格外特别,纤细但锋利,简洁又精准,让人一眼就被狠狠抓住。
冉檐飞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也被这副画攫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两人默默地看了这副画许久,才继续往前。等交掉了手上的票,她们才往画师们的休息处去了。
“你刚刚投的哪幅画?”
吴曼娘好奇地问。
“□□。你呢?”
“我也是!我说不上来哪里好,但就是老也忘不掉那幅画。”
“对,”冉檐飞低着头,“我小时候第一次在书坊里看到了罗浮的花鸟画,那时候他还不出名,也是这样的感受。尽管花鸟和□□的侧身图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但我总觉得那就是罗浮的风格。只是不知道他那样的线条是怎么画出来的,从前完全没见到过……”
休息间门口有国霖卫把守。吴曼娘和冉檐飞亮出来了工作牌,就被放了进去。
冉檐飞觉得很是神奇。
“你们的人脉还真广啊……”
吴曼娘嘿嘿一笑,“那得感谢霍主卫通融。哦,到了,那就是罗浮……”
冉檐飞抬头就看见窗边坐着一个月白衣裳的青年人,比他印象中要更加清瘦一些。那人手上握着一根白色的鹅毛,好像在把玩,整个人轻松得不像是个参赛的画师,倒像是闲云野鹤。
冉檐飞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里面纸页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来。他跟着吴曼娘向着罗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