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心思。
别说他们,临春自己也不明白。
封她为妃,是为了替他做挡箭牌,但是封的位分也太高了吧……
她还迷迷糊糊,就成了谢明峥的昭仪,从两仪殿的下房搬去了甘露殿。谢明峥甚至很贴心地把她宫里从前的旧人们找了回来,一切还像从前似的,只不过她的身份从公主变成了后妃。
美人入宫的第一夜,新帝去了甘露殿。
临春站在谢明峥跟前,提出自己的疑问。谢明峥悠然喝着茶,回答:“甘露殿离两仪殿最近,来去方便。至于为何封你为昭仪,很简单,我有意打压世家势力,那些女子皆是世家女,若是位分太高,不利于我的计划。”
原来如此。
好像很有道理,又隐约感觉哪里没道理。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
既然谢明峥让她当,她就当着好了。昭仪好啊,位分高,拿的月例也高,到时候走的时候多攒点钱,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一时都无言,廊下的八角宫灯被风吹动,一轮孤月隐没进厚重云层,顿时更暗了几分,两双影子映在地上,昭示着时间不早。
谢明峥喉头微动,开了口:“时间不早了,朕明日还要上朝,不如……”
安寝吧。
他声音很沉,说得很慢。
临春打断他的话:“等等等等,我昨日熬夜看了医书,看见了一个方子,今日一大早就熬着,要不,你先试试?”
她眨着一双浑圆的眼睛,纯情地望着他,满含着期待,令人无法拒绝。
“可。”他终是点头。
临春当即去取了药来,小小一碗,黑黢黢的。她不敢假手于人,自己亲自熬的,守了好久,才得了这么一小碗。
她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道熬药原来这么麻烦,还烫伤了手指。这会儿十个指头还是红红的,有点痛,好在没起水泡。
她捧着药碗,看向谢明峥:“你尝尝。”
谢明峥眼睛都不眨一下,仰头喝完,搁下药碗。
临春眨了眨眼,下意识问:“好喝吗?”
谢明峥:“……”
临春反应过来,她是熬的药,不是炖的汤,要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苦哈哈的,怎么可能好喝呢?
她最烦喝药了,以前每次生病,都不愿意喝药,哪怕就着蜜饯,也喝不下去。
她讪笑了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谢明峥淡声道:“没有。”
临春有些沮丧,可那本医书上说,若不是天生坏掉的,这药喝下去,男人应当会觉得气血上涌,燥热难耐才对。她盯着谢明峥的脸,面色如常,无波无澜,好像真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吧。”她叹了声,药碗里散发出的阵阵药味飘进她鼻腔,临春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赶紧把药碗端下去。
临春把药碗交给她们,在门口嗅了嗅自己身上,都仿佛熏上了药味。她嫌难闻,又命她们取了花露来,往自己身上擦了点,才回殿里。
谢明峥嗅见了她身上的味道,他不喜欢,盖过了她原本的味道。
“下次别用这个,太浓了。”谢明峥忽然开口。
临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身上的花露香味。
她抬起袖子,“浓吗?”
分明是清淡的桃花香味啊。
谢明峥嗯了声,不欲与她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转身往寝间走去。
临春看着他的动作,惊讶道:“你要干嘛?”
谢明峥一脸理所当然:“安寝。”
临春啊了声,“你要在这里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