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九月,姜语宁临盆,诞下一名女婴。
姜至去瞧的时候,给孩子带了个超大的长命锁。
哑巴那时守在屋外,见她来了立马喜笑颜开。
姜至默默后退半步:你不要过来啊。
后深冬之际,钦天监上报其夜观星象,西南恐有异动。
“这是祥瑞啊,是天佑大庆。”监正跪地叫唤,喊着祥瑞即将降生。
萧启笑眯眯:“哦,竟是如此?”
监正声称祥瑞会化身龙子,只是人间浊气过重,祥瑞哪能待得住,要到先祖庇佑的不正经山去闭关修炼四年,适应了再回来,期间不能见任何生人,不然都是害了祥瑞,害了一国气运。
哦吼,这又是西南,又是降生的,整个皇宫符合条件的不就那一位了吗?
于是第二日,姜语丹便被打包好,麻溜地送上了与世隔绝的不正经山。
那速度快的,姜至都为之侧目,连见上祥瑞之母一面的机会都没捞着,她也因此恍然大悟,明白了姜语丹在先前家宴上无数次的欲言又止。
问题是就她那样,问了又不说,谁能猜到这俩公婆要唱这么一大出戏,姜至怎么也想不明白,萧启究竟是如何诱哄姜语丹打出如此完美的配合战,真乃神人也。
这说来也奇,祥瑞一走,萧启变得不再准时上下班,上早朝的时候老迟到,还爱在宫里养各式各样的小道士。
一日,顾斯阳捧着萧启赐的赏回家,一个装满了丹药的白瓷瓶。
“保春丹?”姜至捏着小瓶瓶仔细观摩,“快把它收好吧,我和你说,这里头重金属超标,可不好多吃的,会中毒唔……”
顾斯阳迅速上前堵住姜至的嘴,交待道:“这话你可别到外头瞎说,弄不好以为是我们毒的人家。”
姜至深呼吸:“……我又不傻,你以为我是笨蛋啊。”她白人一眼,便红着脸跑开。
庭院里,小明子坐在石板上馋得直流口水。
“啊……啊月、月牙儿。”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月嘴边的糖葫芦,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企图把它抢过来。
“你还小,不能吃嗷。”齐月吃得摇头摆尾,还不忘空出手来拦住凑上前的小明子,她喜滋滋地说,“这个吃了会牙痛痛的,小朋友不能吃嗷。”
寻了半天才在这犄角旮旯里找到俩小不点的秋阳气鼓鼓,她从树底下揪出齐月和小明。
“月牙儿,今天你都吃两根糖葫芦了,我要去和阿姐说,罚你明后俩天都不许吃糖。”秋阳牵着人去净手准备用膳。
“啊,不行不行,我接受不了的。”齐月疯狂摇头。
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庭院中,最后只隐约听见秋阳的一句小朋友吃太多糖会牙疼的话,才总算送走这俩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活祖宗。
时光匆匆,人若困于世间,总会觉得日子其实长得厉害,可岁月荏苒,即使是四年,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小明子从原先的瘦猴长成了个小胖墩,由于小时身子虚,长年灌药,再加上嘴馋,夜里还总是和个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偷偷加餐,他成功地把自己养得很好。
结果就在一个午后,齐月哭着跑来告状,说是小明子把街头三胖的牙打掉了,现在被扣在人家家里。
“那个三胖真坏。”齐月抹泪凶巴巴地说小明被欺负了。
姜至急忙问:“他受伤了!?”
“没有,小明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超厉害,从前都是挨揍的份,现在能一拳把三胖打出个大豁口。”齐月一脸骄傲。
姜至这才松了口气:“你还笑得出来,前面不还可劲哭吗?”弄清前因后果的她毫不留情给了小丫头一个板栗。
原来又是齐月惹的祸,撺掇小明和三胖比摔跤,结果俩小孩摔急眼真打了起来。
姜至去赔礼道歉把人领回来的时候,小明子还一脸不服气。
“打架能解决问题吗?”姜至决定要严肃教育。
“他骂人!”小明子瘪嘴。
“骂你什么了,你至于把人牙都打掉吗?”姜至刨根问底,“那多丑啊,他那门牙可刚长好,你又来这么一拳,以后张嘴就漏风,多难看,再说你昨儿还和人称兄道弟,怎么这么快就翻脸啊……”
“那他也不能骂人,谁让他骂我没爹没娘。”小明子头扭到一边,眼里憋着泡热泪就是不肯往下流,“他还骂你……”
只是这后半句还未喊出口,齐月就飞速闪到他跟前挤眉弄眼。
姜至察觉出里头的猫腻,接着追问:“他骂我什么了?”
“反正他活该。”小明子重重地哼了下,气愤得浑身肉肉都抖落起来,“下次再让我听见,我肯定要亮师傅的绝招,让他满地找牙!”
“明明!”姜至喝了一声,满脸怒火。
见小鬼头们缩着肩膀不再言语,她才蹲下身子,心疼地拍拍小明脑袋,叭叭道:“三胖确实该揍,皮得不像话。”
小明闻言眼里泛起光,齐月和他一起连连点头。
姜至:“只是不该由你动手,你打他一次,他就能彻底改口吗,那要是来个百八十人呢,你能控制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吗,武力或许可以获得对方暂时的屈服,可它终究只是胁迫人的一种手段,我们真正要做到的是要让他永远信服于你,承认自己的错误……”
说到这,姜至正色道:“世间所有人都有父母,就连块石头也有它自己的诞生地……你们现在还是小孩,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要记得找大人,所以日后若再听见有人胡言乱语,你只管把他记下,同我或你顾叔叔讲,我们一起去和人好好谈谈,教教他们做人第一课是要先学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