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两人行至郊外,仰头望见于晚风中肆意飘扬的酒幡,姜至兴冲冲地跑去,待到店家开口询问后,她立刻应道:“住店。”
顾斯阳在她身后把玩了会玉佩,店家突然正襟危坐,语气严肃:“客官,对不住您嘞,小店暂无空房。”
“啊。”姜至见大堂空空如也,着实是一副生意萧条的惨相,怎么就会客满了呢。
“今儿个有贵客上门,包下了一整个客栈。”
“那连柴房也不能住吗?”姜至实在是不想在这荒郊野岭的地界露天躺着,她拜托店家通融一二,给他们匀两间房出来。
“倒是后院的马厩旁有一小间房,原是堆干草的,现下正好可以容二位客官歇息。”
“这……”姜至闻言扭头瞥向顾斯阳,慢吞吞地说:“还有别的可以选吗?”
“没事,就算是马厩我也住得。”顾斯阳讲完便咳嗽了两声。
“既是如此,客官先结了银钱,小的再带您去住处。”
“多少?”
“呃……十两白银。”
“什么!”这是古代正常物价吗,姜至估摸着自己偷偷从首饰盒摸走的银票,
她斜了眼这个一说话就不停薅胡须的老头,淡淡讲道,“你明明可以直接抢钱,却偏偏还要给我间马厩。”
“这……这……”店家低头抹了把汗,不知瞧见了什么,突然硬气地扔下一句话,“爱住不住。”
“行,你厉害。”姜至扯开膀子就要和他理论,不想顾斯阳轻轻扯了扯她的袖摆。
“嗯?”姜至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任由顾斯阳凑近她脑袋小声说:“其实不一定就要住客栈,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能容下我们二人。”
温热的鼻息打在耳边痒痒的,姜至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耳垂,跟着人一起降低音量小小声地问:“哪里?”
“在善心堂,姜姜跟我来便是。”顾斯阳笑着说。
姜至乖巧转身,二人才没走两步,她扭捏着身子开口:“你、你以后别这么叫我。”
“哦,为何?”
“我是一个男人,你整这么娘们兮兮的叫法,让别人听去岂不……岂不误会?”
“竟是如此,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不防兄台说说该唤你何名比较好啊。”顾斯阳嘴角含笑。
“诶,要不我做你大哥吧,正好我也大你一月。”姜至揶揄了他一句,“反正你也老是小弟小弟的,这不正巧了嘛。”
“是嘛。”顾斯阳闻言挑眉,假装不虞,“我看是你想当我大哥很久了吧。”
“哪有,我们不是刚认识嘛。”姜至拍着胸脯连忙否认,“而且你不吃亏的好伐,之后出门在外,做大哥的一定会罩着你。”
“呵,可你不是个刷墙工嘛,到时分开了还会护着我?”顾斯阳转身冷哼,“还是这弟弟其实遍地跑,你这大哥到底是单我一人的,还是别的男人都有?”
“那那那自是只有你一人。”姜至差点结巴,本想开别人玩笑,结果整到自己,她忙转移话题,“而且别看我只干刷墙,这里头也是有门道的,需要去各地学习技术,所以你求学要去的莫城我也去,当然会一路护送你。”
顾斯阳这才扭头望向即使是拼命垫脚那颗脑袋也只能够到自己鼻子处的姜至,他舔了舔牙尖,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声开口:“那小姜兄弟先证明给小弟瞧瞧吧。”
他一讲完便跨步往前走去,由着姜至跺脚跟上。
而在二人走后,小二不解地问店家为何说没有房间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店家仰头长啸,“唉,主子不许,谁敢接啊。”
随着夜幕降临,周围渐渐起了薄雾。
姜至远远瞧见浮在半空中的红灯笼,强装镇定地问:“你说的善心堂要到了吗?”
“快了。”顾斯阳见人当真有些害怕,他忙开口安抚,“那盏灯笼便是善心堂里居住的人挂的。”
“好。”姜至放下心来,她慢慢走到大门前时,望着高高的围墙,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这地还挺大。”
“据说这是城西姜家老爷为其妻女攒福而建造的,可供过路人或者贫苦百姓暂时居住……”顾斯阳主动向她介绍。
“姜老爷……可是那位姜远达?”
“不,是已故的上一任姜家家主……”顾斯阳话才讲到一半便叫人打断。
“切,什么善心堂,不过是他们拿来充门面的工具罢了。”乞丐边剔牙边讲道。
“休得胡言,你……”顾斯阳厉声指责。
可乞丐直接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
姜至蹙眉,她示意顾斯阳莫要理会这种无赖。
岂料他们二人刚抬脚跨过门槛,那乞丐不依不饶地追来,故意绕到他们前头挡路。
姜至见他对一头发花白的老□□打脚踢,实在气不过,随手拾起粒石子砸了过去。
“谁!”乞丐高呼,“哪个不要命的敢砸爷爷我。”他扭头看了眼四周后,见其余人皆缩着脖子躲在角落里,只有院子中央站着两个小毛头,他眼里瞬间喷火,好似随时要冲过去教训人。
这乞丐仗着自己少时学过几分拳脚,而这善心堂里的人又几乎都是老弱病残,他来到此地奴役了几人后尝到甜头,变得越发胆大,忽悠着一群没多大见识的小屁孩簇拥他成了这一带的乞丐头头,开始为非作歹。
姜至见人要和自己动手,她立即开启十级戒备模式。
不料那乞丐突然摔了个狗啃泥,一抬头,满嘴的鲜血,还往外吐了颗牙。
姜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