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停下了。壁炉里的木柴燃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响声。埃斯特拉压下心里的疑惑,当作没有看见落在自己身上的三道视线,径直把写好的论文都夹在书里,把书本摞到一起,抱着它们走向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直到宿舍门关上,隔绝了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审视。
第二天一早,凯蒂·贝尓中了魔咒的消息已经在学校里传遍了。尽管不清楚细节,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哈利·波特怀疑德拉科,但是他的两个朋友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本人并没有出现在霍格莫德。当然了,他认为他有个同谋。
可是为什么是凯蒂·贝尓?按照德拉科的说法,他的任务最终的目的是邓布利多,即便是需要一个人成为替罪羊,可邓布利多是不可能出现在霍格莫德,却又不在学校里露面的。还有最重要,也是埃斯特拉唯一同意赫敏看法的一点,那就是德拉科根本没有去霍格莫德。
她把对这件事的疑惑压了下去。在哈利·波特的怀疑丝毫没有打消的迹象之前谈论这件事是不明确的;更何况德拉科没有主动说起这件事。
过了几天,在变形课上,她把额外的关于变化咒的论文交给了麦格教授。当那些被召唤出来的金丝雀在头顶飞来飞去,最后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埃斯特拉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迟钝又愚蠢。
对凯蒂·贝尓下咒的人不需要去霍格莫德。
只需要一个变化咒,无论是加隆、戒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传递消息的方法。他或是她的同谋只需要刚好那天出现在那,然后就可以按照指令行事。
埃斯特拉的猜想持续了很久。她不知道要不要像德拉科开口——这件事她是否应该插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对他的任务有什么帮助?
直到本学年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一到礼堂,埃斯特拉就知道坏了——身为队长的德拉科不仅没有出现,而且根据潘西和布雷斯的说法,他直接请了病假,换上了小一年级的替补哈珀。
“埃拉……”
大概是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吓人,潘西小声叫她,拉了拉她的袖子。
埃斯特拉猛地回过神来。“我需要你们的通行口令,潘西。”她低声说。
在得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以后,她头也不回地向着地下的方向小跑过去。今天的天气很好,几乎没有人留下来。埃斯特拉四下环顾,凭借着记忆冲到了男生宿舍的门口,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应答之后拧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德拉科的床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早就走了。她又赶往医疗翼,那里一样空着,根本没有“生病”的人半点影子。
透过走廊的玻璃,埃斯特拉能看见远处的球场上方的天上,有些隐隐约约骑着扫帚的人影。但是那里面没有本应出现在那的人。
不在球场、不在医疗翼、不在自己的宿舍。他又不可能离开学校。可是还有哪里是德拉科可能去的地方呢?
她顺着向上的楼梯一阶一阶地走上去,在三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办公室门口停下来。有这样一个地方,及其隐秘、恐怕没有什么人知道,可以去碰碰运气——尽管埃斯特拉也不知道去那里有什么用。
八楼的巴拿巴挂毯对面是一段白墙,只有两个很小的女孩在看着这幅挂毯。
“你们在这做什么?”埃斯特拉走过去,开口问道。
看到她,其中一个小女孩吓了一跳,把拿在手里的一个很沉的铜天平掉在了地上,木头似的愣在了原地,一句“诺里森小姐”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埃斯特拉皱了皱眉。她走上前捡起天平,用咒语修好了它。
另一个小女孩猛地拍了同伴一下。打招呼的那个不知所措,眼神慌乱,磕磕巴巴地开口,“对、对——我——”
她慌乱的样子让埃斯特拉的怀疑一下升到了顶点。太巧合了,两个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女孩,像是保镖一样守在一道白墙门口。德拉科·马尔福当她是傻子,还是觉得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家伙喝了复方汤剂就会长出和本人一样的脑子?
“德拉科在里面,对吧?”埃斯特拉压低了声音,抽出自己的魔杖,“打开门。不然我就让你们两个知道,我比他还可怕。”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又迟疑地看了埃斯特拉手里的魔杖。其中一个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面对着白墙,来来回回走了三次,直到一扇门出现了。这扇门和德拉科生日那天变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看上去非常普通。
推开门之前她扭过头对他们说道,“别让任何人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惊。这是一间大教堂一样的屋子里,似乎历代霍格沃茨的人都将杂物堆放到了这里:破家具、成千上万本书籍、狼牙飞碟、凝固的魔药,甚至还有一个丑陋的老男巫半身像,锈暗的冠冕。
埃斯特拉小心翼翼地穿过障碍重重的杂物堆,提着袍子,在狭窄的缝隙里缓慢地前进。直到她看到了一个破裂的柜子——德拉科站在那个柜子前面,举着魔杖,似乎在尝试某种复杂的咒语。
“真天才啊,德拉科·马尔福。”她收起魔杖,平静地开口。
德拉科猛地转过身来,手里的魔杖尖冒出了一串火花。看到是她,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然后又慢慢放下了魔杖。
“克拉布和高尔——你让他们两个喝复方汤剂给你站岗?你知道八楼的走廊什么人最多吗?你送我回来那么多次不知道这里离格兰芬多塔楼有多近吗?”埃斯特拉一边轻声说一边摇了摇头,“就算你不想我知道——”
“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多危险吗?知道的太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埃拉?”德拉科闭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