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爱你呢,你会爱我吗?”花咲爱丽丝看着挡在身前的小酒窝问。
她并不完全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这只是重复梦中自己的类似言论:为什么没有人爱我呢?但她懂得这是交换,就像用自己的玩具去换得别人的玩具一样。
说这话时,她的神情不像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表情通常被认为是懵懂、纯净、单纯……可一个常常皱眉,看起来在烦恼、在发呆的表情,就隔离在了通常之外。
认为小孩子说这些话很古怪的恶灵嗤笑出声,明明身处环境与现在时机非常不妙。
小酒窝说:“爱对本大爷毫无用处啊。”
“那我可以给小酒窝什么呢?”花咲爱丽丝掏掏衣服的口袋,兜里扯出来什么也没有。
饶有兴致的小酒窝继续说:“比起爱,还不如信仰本大爷。”
“什么是信仰?”
信仰是对某种思想、主义、宗教或者某人的信奉和遵从。
“我信仰你,你会爱我吗?”
恶灵勾起嘴角,平和地给予答案:“可以像神一样爱你。”笑容邪恶又诡异。
他说:“跪下。”
花咲爱丽丝不明白应该怎样做他会满意,只好学起小鸭子的姿势。比如屁股完全贴在了地上,小腿和脚掌并在大腿外侧式的跪坐在地上。
待稳稳当当坐好后,她抬头看看恶灵,扬起稚气十足的笑脸。
“乖孩子。”
洋洋得意的恶灵飞近,抚摸她的头顶作为奖励。
而花咲爱丽丝和小酒窝的感受截然相反,她快快乐乐地用澄澈的眼眸告诉似人非人的外星生物:“这是我的好朋友,他会认真听我讲话,在我摔倒时抱抱我,伤心时摸摸我的头,害怕的时候拍拍我的背……真的太好了,我只需要这些呀。”
眸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像星辰在里面诞生了一样,万事万物释放出色彩与光芒。她对世界的感知越发鲜明。
恶灵在一旁冷眼旁观,小女孩与外星人的交流带给他一丝熟悉的感受,就像影山茂夫在以花咲爱丽丝的记忆与情感为基础建造的幻境中,与小老鼠对话。
吱吱吱吱吱。
那不是真正老鼠发出的声音,如果认真去听,就能明白名叫花咲爱丽丝的老鼠说了什么。
“你们说了什么?”小酒窝问花咲爱丽丝。
她正在挥别来自宇宙的使者。眼见太空船舱底冒出数道垂直的通道回收了那群诡异的外星人们,恶灵为此感到安心。
喜笑颜开的她说:“我告诉他们我需要小酒窝。”
小酒窝感觉鼻子痒痒的不通气,虽然恶灵不需要呼吸,他挖着鼻孔想:谁管你这个啊。他想知道的是外星人说了什么,正要追问,小孩却揉了揉眼皮。
神情耷拉着的花咲爱丽丝说:“爱丽丝好困。”
头一歪,整个人滚到地面睡了过去,四周满是她倒下带起的尘埃。
一只小老鼠熟睡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
空中漂浮的小酒窝落了下来,停在了她的肩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再没有危险靠近他们。
月亮悄然挂上山头。
花咲爱丽丝从沉睡中苏醒,单单失去了有关于外星人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跟着跑上山,躺在山顶草地上和小酒窝聊天,聊着聊着他们就变成了好朋友了。
“我会好好信仰小酒窝的。”花咲爱丽丝打着哈切告诉留在自己肩头的恶灵。
“我是你的神。”他忽然开口。
“是呀。”她觉得小酒窝笨笨的,只好再次回答。
“这可比神龛有用多了。”
“那爱丽丝把全部的信仰都给小酒窝。”除了这个,她空荡荡的兜里也没有别的玩具了。
“聊胜于无吧。”恶灵说。
他心痒难赖地飞到空中转了几个圈,再次轻飘飘落到她的身上。
被信仰的感觉是怎样的呢?恐怕和被爱差不多。
“月亮好大——”花咲爱丽丝回头看着天空,她的轮廓盈盈泛光。
亮到恐怖的月光倾注而下,不管不顾地吞噬掉大地上的所有存在。
站在月光中,总感觉与月亮的距离越发拉近了。
“你也不喜欢吗?”恶灵缓缓升起,形态变大。巨大火焰状态下,它揪起花咲爱丽丝飞离了地面,她也顺从地躺进他的手心,被牢牢地握住了。
花咲爱丽丝缩成小小一团。双臂环抱肩头,头埋在双膝间,整个身躯蜷曲着,姿势如同回到了母体的婴儿。
天空中反射的光线微微颤抖,仿佛正被某处漩涡吸引,扭曲了自身。小酒窝察觉不妙,月亮确实越来越大了,如同被牵引般拉近。他隐约感知到一丝奇妙的前因后果,恐怕那伙外星人也是被力量引诱而来。
不等他仔细思考,澎湃的力量漩涡声势浩大了起来。映入眼帘的夜晚一切纷纷失控,大地晃动,隐匿山林的鸟群在痛苦地尖叫,呼啸破空的风声混杂其中。
力量漩涡的本体出现在恶灵面前。
猛烈旋转的涡漩同样吸引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恶灵。中心像一个通向未知隧道的起点,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钻入的冲动。
另一个世界的此时此刻,漏斗状云柱肆虐地面。
小酒窝发觉组成漩涡的失控力量是那样熟悉,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是……茂夫?”
小酒窝值得信任的伙伴,影山茂夫,失控了。
他耸了耸肩,将手心里的花咲爱丽丝放在地面,再任由自己被漩涡吸引。
“你要去哪里呀?”花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