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地方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望着不到二十息功夫,就将三名从九边战场退下来的精锐悍卒打个半死的霍去病,张茂彻底服气了。 只是面对对方要将自己三人绑去步军衙门的行为,他还是十分不能容忍。 “贾蔷,你当真要鱼死网破不成?!”红着双眼,张茂厉声喝道。 霍去病冷冷一笑:“某以后出门都要擦亮眼睛了,还怕你威胁?” 事实上,他还真有些头疼。 这番出手他自然不会后悔,只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结了仇,又不能把对方杀了,这就导致后续会很麻烦。 将对方送进步军衙门,把这份礼或者说麻烦扔给谢鲸也是无奈之举。 由他出面,来和永顺伯府等打擂,会让霍去病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呢,作为新官上任的谢世伯,肯定也会欣然收下这三人,用来恶心恶心景佑功勋。 只是这么做,无疑会让他再欠下定城侯府一个人情,因此这也是霍去病没有办法的办法。 终究是没有身份,地位低下,以至于打了几个纨绔,都要瞻前顾后。 霍去病心中暗叹。 正当他持着马鞭走向大喊大叫的张茂时,一个双鬓花白的老者突然走到了二人中间。 一开口,便是令人有些天然不适的阴沉声音:“两位公子,可否容咱家说几句话?” 宫里的太监? 霍去病眉头一皱,又见对方身上的黑水秀袍以及山字无翼冠,更是心中警觉,这分明是皇城司的衣装。 而知情更多的张茂,在看见对方手里刻有“长乐”字样的令牌后,更是面色一惊,拱手行礼道:“原来是苏公公,不知是哪阵风将您吹来了?” 霍去病站在这位所谓的苏公公身后,一言不发的打量着对方。 苏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又看了看地下的李敢和吴升,说道:“咱家来的时间可不短了。” 张茂被他笑的头皮发麻,闻言更是心紧,强笑道:“一番玩闹,让公公见笑了。” 那位被封为长乐的长公主殿下身份特殊,深受天家信任和喜爱,不仅掌管着内务府一大半的事务,手上更有一支特殊的皇城司,与监察百官不同,乃是专门用来监察宗亲皇室的。 因此,对于皇亲贵胄来说,最不想见到的人当属宗人府的宗人令和长乐长公主。 而苏公公,作为公主府对外的大管事,亦为很多人忌惮。 苏公公没有理会张茂的话,而是举起了手上的令牌,阴恻恻道:“长乐殿下说了,尔等世受皇恩,身为大盛臣子,却公然无视朝廷律法,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又当街逞凶,究竟意欲何为?!” 一听这话,张茂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当即跪了下来道:“长公主殿下明察。” 苏公公冷笑一声:“殿下仁义,不愿多计较,只是命咱家带句话,当今陛下爱民如子,他日若再发现尔等行欺压百姓之举,可莫要怪皇城司多事!” 张茂瞬间松了口气,连连道:“定然不会再犯。” 若是让这老阉货把自己带去了皇城司,那怕是比落在谢鲸手上还要凄惨十倍。 “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张茂大喜,趁此机会,连忙指挥受伤的亲随拖着李敢和吴升就要离开。 霍去病在一旁也看的有些发怔,他本以为这老太监是来帮对方解围的,只是转念一想,他何必跟这三人还演一场戏呢? 而且,看张茂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倒也不像假的。 长乐长公主……这又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吓住永顺伯府的张茂,莫非是馆陶公主之流? 思来无果,霍去病便也作罢,左右自己也省了麻烦,而且看这样子,怕是近期不敢再造次了。 这什么长公主,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他看向远处那辆马车,只是帷帘紧闭,也看不清什么,拱了拱手,权当谢过。 见老太监没走远,他又对着张茂几人喊道:“如今殿下在此,那妇人一家以后要是出了任何事,你们可都跑不了。” 张茂听后顿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被霍去病这话给气死。 他有心想回头说几句狠话,却又怕对方追上来,只能假装没听见。 霍去病摇了摇头,遂也上了马,继续向步军衙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