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这边说话。” 看见霍去病出来,牛弘摇摇头,率先走去了无人的房间。 到了桌前,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去病,这种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牛弘实在没想到,今夜居然挖出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那还用说,当然是把那个老东西抓过来严加审问,堂堂国公府的传人居然当起了人牙子,这要是传出去,开国功臣的脸可就丢尽了!” 霍去病还没开口,谢安便义愤填膺地说道,显然是气急。 如同衙门牢狱中的犯人看不惯采花贼一般,对于贾珍有可能做下的事情,同一阶层的勋贵们反而更加看不起。 别说是他们这种不算招摇的权贵子弟,便是如同张茂那般的人,也断然不会和贾珍这种人同流合污。 “安哥儿莫急。” 霍去病拍了拍谢安的肩膀,又看向牛弘说道:“弘世兄,若是赖二此言为真,那贾珍犯下的事情必然罄竹难书,然而光听一面之词,却非万全之道,没有证据,难动他一根毫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闻言牛弘也是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贾珍连赖二都不肯信任,想必做事是极为隐秘的,必须要顺着张麻子这条线索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一举将他扳倒。” 谢安当即拍着胸脯把这件事情给揽了下来。 有步军统领衙门的身份在,有谢安来出手调查倒也正合适,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能力上,都无可厚非。 因此霍去病也是点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安哥儿了。” 他心底有些激动,若是真掌握了证据,那贾珍对他来说,可就是能随意拿捏的了。 犯下这种事情,皇家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更何况贾珍这种酒囊饭袋,也没人会为他求情。 在决定了先不动声色、暗中找到张麻子调查后,霍去病也是又来到了关押赖二的牢狱前。 见他手拿着鞭子,赖二心中生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背靠着墙壁强颜欢笑道:“蔷大爷,不是说好了会放我走的吗,你,你这是何意?” 霍去病微微一笑:“的确是要放你走的,不过若是你不多吃点苦头,怕是贾珍也不会相信啊。” “啊?” 赖二心底还正迷糊着,呼啸的鞭子便已然落在了自己后背上。 下一刻,他和几名小厮的惨叫声便此起彼伏地在牢狱中响起。 待到久久未见赖二回来的贾珍得到消息,又亲自去步军衙门见到谢鲸,拉关系把人带回去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晌午。 宁国府中。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去叫个人,居然还把自己叫到了衙门?” 嘴唇稍显苍白,双颊红潮异常的贾珍面色阴沉地坐在一张黄花梨木高椅上,在他身边是两名不停扇着冰鉴凉气的丫鬟,眼前趴在担架上的正是刚从衙门回来的赖二。 屁股被抽烂的赖二几乎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说道:“老爷,是那个贾蔷,他伙同定城侯家的公子把我抓到了步军衙门,足足打了一晚上啊老爷。” “哎呦!” 赖二说话稍一用力,身上各处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心底对于霍去病的恨,不由得更深了。 作为家生子,有着赖嬷嬷作为母亲的赖二从小在贾家过的就不是一般下人的日子,可以说除了在贾珍面前以外,自幼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因此昨夜的遭遇,也是让他实在是刻骨铭心。 贾珍一听他嚎叫,心底的无名火瞬间就旺了,随手就抄起一个茶杯砸在了赖二旁边,厉声道:“好一个下贱的奴才,你是在给老爷我嚎丧呢?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茶水溅到了赖二脸上,烫的他一阵龇牙咧嘴,却是再也不敢大声哭了:“回老爷的话,昨天小的正是按照您的吩咐,去芝麻巷子里请贾蔷去族学读书,可谁知那小畜生端的是轻狂无礼,不仅无视老爷您的命令,忤逆族规,还无缘无故出手把我打了一顿,连牙都掉了几颗,最后甚至还给我安了逆贼的名头,让定城侯府还有镇国公府家的哥儿拉进步军衙门又是一通好打。” “要不是有老爷您出面,小的可真是要被他们活活给打死了。” 赖二声泪俱下地将昨天的事情添油加醋都说了一遍,当然,关于他出卖贾珍一事,却是半点也不敢提起。 贾珍听后霎时大怒:“这个该死的小畜生,简直是活该天打雷劈,没孝心的种子,反了,真是反了。” 虽然他并不关心赖二的死活,可霍去病这样做,无疑是彻底无视了他,并且将颜面给落了个干干净净。 对于贾珍来说,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真是无法无天,赶紧去给我调集人手,把府上的奴才都叫上,老爷我这一次势必要打断那小畜生的腿,再拉到宗祠前活活吊死不可!” 又摔了两个茶盏后,贾珍暴怒的声音突然小了,他又看向地上的赖二,疑惑道:“那孽障怎么会认识镇国公府和定城侯府的公子的?” 赖二搓着手说道:“这,老爷,这小的也实在不知啊,只看见他们两家的哥儿是特意来寻蔷哥儿吃酒的。” “哼,废物!” 贾珍冷哼一声,旋即皱起了眉头:“我说那小畜生为何底气这么足,原来是傍上了别个,哼,我贾家的子弟,居然跑去给人当狗,这个孽障还真是好样的!” “不过,这样一来,还真是有些不好出手了。” 见贾珍一副深思的样子,赖二当场就急了,立刻添油道:“老爷,如此来看,就只能任由贾蔷在外面潇洒了。” 如今满肚子火发泄不出的贾珍一听到潇洒这两个字,瞬间就不能忍了,大手拍在扶手上,怒声道:“这等无法无天的孽障还想潇洒?除非等老爷我死了!” “必须要想个法子,我要这小畜生生不如死,不然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贾珍神色愈发癫狂,口中喃喃自语,表情狰狞而可怖,让身边的丫鬟几乎连气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