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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1 / 2)

无论谭延说得再动听,李翠花都没同意卖村口那块地。

向荆松了一口气,爹爹的田算是保下来了。

见从他们身上讨不到便宜,谭延没再跟他们啰嗦,不耐烦挥手让他们离开。

谭家在六善村算是殷实人家,宅子修得很大,林林总总有将近十个屋子,靠近院子的西北方还修葺了一个小池塘,小池塘旁是一座座形状各异的假山。

靠近东厨的地方,打了一口井,井口旁铺了一圈地砖。

此刻井旁放着一个大木盆。

向荆目光落在盆中,清水中漂浮着晒好的干菜。

穿着袍子的小姑娘一双细白小巧的手悬在木盆上方。

因为怕冷,翘着夸张的兰花指,食指和大拇指捻起漂浮在盆中的菜干,随意搓洗一下根部,再浸入水中晃晃,就放在一旁的篮子里。

“……”

这样能把菜洗得干净才怪。

向荆挪开眼,跟在李翠花身后出了谭家。

两人一前一后往李家去。

他刚推开篱笆门,一阵阵咳嗽从正屋传出来。

听到熟悉聒噪的声音,李翠花刚拿到田契的好心情被破坏,她咒骂,“你这个病痨鬼,天天咳,福气都让你吓跑了,一副要死的样子,活得比谁都久!”

接着,正屋的咳嗽声就变闷变小,像是被什么捂住了。

向荆抿了抿嘴,到底没说什么。

他进了庖厨熬药。

任大夫开了七贴药,每帖药可以复水一次,正好能喝半个月。

任大夫开的方子是有用处的,每次喝完爷爷的咳嗽都会有所缓解,只是七帖药要将近一两银钱,对于向荆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

半个月后他必须赚到一两银子的药费,不然这药喝了又停,停了又喝,人受罪不说,还白花钱。

他把包好的药材倒入药罐中,随后拿一个碗,严格丈量出三碗水浸没药材,小火慢炖。

向荆喂完猪、鸡,药也熬得好了,正正好是一碗水的量。

他把药汁倒进碗中后,去敲正屋的门:“爷爷,该吃药了,任大夫说了,这药得空腹喝。”

“好。”向德虚弱低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李翠花的咒骂声。

向荆一概不理会。

向德裹着棉衣出来,被寒风一吹,身子颤抖。

向荆急忙扶着他去往庖厨。“爷爷,庖厨里生火,那儿不冷。”

“吹一下风清醒点些好。”

向荆常年都在生病,吃不下东西,所以身形瘦弱,脸颊消瘦,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气。

扶着向德坐好,向荆端着药递给向德,拍拍他背脊安慰:“爷爷,喝了这些药就会好了。”

“是爷爷拖累了你。”向德愧疚又心疼。

穷人哪里生得起这样的病?每每想到阿荆日日都在为他的药费奔波,受尽苦难,他难受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向德一口把药喝完,苦得皱起眉头。

向荆急忙从锅里舀水给他喝。

他挥挥手,“没事,这点苦爷爷受得住。”

他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住,可不是让阿荆白请大夫白喝药了?

一碗药喝下去,向德感觉喉咙舒服了些,两爷俩坐在庖厨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阿荆,这次又花了多少钱?”

向荆把柴火丢进灶中,让炉火烧得更旺。

“不多的,爷爷。”见向荆不想多说,目光频频看着天色,他问询,“待会儿有事?”

向荆嗯了一声,“得去山里一趟。”

李翠花不让她动黄泥屋当柴火烧的木头,他只能自己去后山找。

自知自己帮不上忙,向德道,“不用看着爷爷,你快去吧。”

从庖厨走到正屋,向德还是能走的。

再不去后山,天儿也快要黑了,见向德坚持,向荆便拿着斧头出了门。

向荆径直去了后山,费了好大劲才砍下一棵树,他把分成好四五段,其中一段木头用绳子绑在背上带回去,剩余的木头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打算日后再慢慢背回去。

他下到山脚,天色渐暗,周围是绰绰树影。

经过破庙时,向荆脚步一转,径直进去破庙。

再次出来时,他背上背着的木头不见了。

趁着夜色,向荆绕到何家屋后。

何家有三间瓦房,旁边的茅草房放着一堆堆的柴火。

中间的窗户透出烛火。

向荆猫着身子挪到窗边,从窗缝间看进去。

屋子中央点着两根昏暗的蜡烛。

何家人正在吃饭,何添一脚搭在长凳上,桌边放着一壶酒,他端起碗,仰着头把酒灌入嘴里,

何老太和六岁的小孩儿坐在另一边。空荡荡的桌子上只放着几块豆腐乳。

“儿啊。你什么时候能找个活干,你整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老太语重心长。

“天天催催催,我能饿死你们?”何添把碗重重砸在桌子上,语气不耐烦。

“……”

向荆没再听下去,他绕路去了何家庖厨,拿上一个木桶消失在夜色中。

前几日何添压根就没有丢银钱,他是看自己新年卖出去不少木雕,编了一个罪名前来讹他钱。

向荆个矮瘦弱,只能被他压着欺负,强行搜走他身上的铜板,但他的半吊钱可没有那么好拿。

再次回到何家屋后,向荆一手提着沉重的木桶一手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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