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放大了画面。
她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小象呢。
头上还长着——胎毛?
鼻子也小小的,力气倒是挺大,要好几个象爸按住哄着。
眼睛红红的。
母象可真狠心,这都舍得扔了。
“过来再量一次心率和体温。”路远山拍了拍‘羊奶专业户’:“俩小时了,给小宝贝把奶抬上来。”
“羊奶到!”
何禾翻了个身,她抱着路远山床头的亚洲象布偶看着群里发的一盆羊奶还有一个没有针头的针筒。
嗯?一个好友申请。
‘我是阿布。’
何禾愣了一会儿,她迅速回到朋友圈删掉刚刚那条抱怨。
她重新发了一条。
‘版纳第一天,见到了可爱的小象!’
【你好。】通过好友请求后她一本正经地说。
阿布迟迟没有回复她,她就顺着点进阿布的名片放大看他的头像。
阿布侧着身子,他举着一根胡萝卜站在一头小象身边。
他的朋友圈除了象就是象,和路远山一样,再就是茂密的雨林。
好单纯一小孩儿。
何禾翻了个身平躺着举着手机,她不知道该再发一句什么。
五分钟过去了,空荡荡的对话框,除了好友申请那句话,阿布还是没有回她。
“不会是装高冷吧?”何禾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打开ipad开始看bbc的纪录片,她完全没听进去纪录片都在讲什么,满脑子都是复盘今日被象追时的危险。
阿布可真厉害,能听得出象啼,还能发现母象会攻击他们。
她把进度条重新拖回开头。
微信消息声响起,何禾快速抓过手机。
赵团团:【去哪儿了?】
为什么过了十分钟了阿布还不回她的消息!
这小孩儿也不怎么单纯啊,还装高冷!
【版纳】何禾没好气地回。
赵团团:【版纳好玩吗?】
何禾:【不知道】
她的情绪被带到了赵团团面前,屏幕这边的赵团团坐在马路牙子边,他站起身走到正靠着跑车抽烟的亓千帆面前。
“她啥意思?”他把手机递给亓千帆,顺便掐灭亓千帆手中的烟。
亓千帆又新点一根烟,他吸了一口,慢吞吞地接过赵团团手机。
“分手的意思。”他说。
“我俩还没谈呢。”赵团团捧着手机嘟囔。
“我以为你俩从幼儿园就开始谈了。”
“我倒是想。”
赵团团踹了亓千帆一脚:“别抽了,等会回家我爸还以为我抽烟呢。”
“闻到烟味脑浆子得给我打出来。”他继续猜着何禾的语气:“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的表情跟着语气变化,晃着手机揉着脑袋。
“她倒是加个标点符号啊——”
赵团团举着手机对着这三个没有语气的汉字逐渐抓耳挠腮。
亓千帆把烟扔进矿泉水瓶子里。
“脑浆子给打出来是什么死法?”
“被钝器击打,颅脑损伤,脑组织外溢死亡。”赵团团转过身:“哎你说,她是不是因为我没给她买老北京点心所以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买呢?”
“我赶飞机啊。”赵团团理直气壮:“考完刑法我就跑了。而且那玩意儿老噎人了。”
“那可能是吧。”
何禾看着与赵团团的聊天框,赵团团突如其来的一连串跪下磕头的表情包和‘对不起’。
“神经吧赵团团!”
她扔掉手机继续看纪录片,非洲草原上,各种动物,火山,植被。
她划开分屏,认真地写着自己听到的内容。
手机又响了,打断了何禾的听写。
她满怀期待的捡过手机。
奇怪,为什么要满怀期待?
又不是没见过别的帅哥——
没劲,又是赵团团。
赵团团:【给我买点鲜花饼回来】
何禾:【你等着吧】
又有人找她聊天。
“谁啊,忙着学习呢!”她扔掉笔翻到主页面。
阿布的头像边一个小红1。
阿布:【你好】
他没继续说了,她也不打算再发一句。
太主动显得她好像什么似的——她从早上那个偷拍的视频开始就好像矮了一截。
阿布发了一条语音。
“明天七点行吗?我们得坐客运去基地。”
何禾依然没回。
“刚刚在帮我阿爸洗衣服,所以回得晚了。”
他为什么老是发语音啊——何禾忍不住又点开语音听了几遍。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很普通,说什么话都是好言好语讨商量似的。
不会像其他同龄的男生那样咋咋唬唬或者装什么气泡音。
除了在遇象时的高音量。
他的微信id就叫阿布,何禾看了一会儿,给他在名字后加上一只小象的符号。
可惜只有非洲象,没有亚洲象。
【好呀~|】她在聊天框中输入。
阿布用毛巾擦擦洗完澡后还湿漉漉的头发,他把风扇打开对准自己,何禾的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