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浸溪还是没能和钟颜一起,在钟颜带着一批千言阁的人赶赴武林大会的时候,沈浸溪也出城去见平南侯了。
本想着撮合柳毅与晴柔的钟颜,现在看着他俩在马车里羞涩甜蜜的样子,而她形单影只地骑着马,钟颜只觉得自己心里分外凄苦,才刚走了几日,她已经开始想念沈浸溪了。
钟颜骑着马赶到最前面,看到一人正朝这边而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六门主李穆。
在钟颜和沈浸溪的婚礼上,李穆见到了自己输给了钟颜的那把水云琴,李穆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阁主那个时候就喜欢人家王爷了呢。
若是钟颜知道了李穆这心思,肯定是要否认的:才没有呢,那时候她和沈浸溪明明是朋友好吧。
恐怕只有钟颜这么想了。
看到李穆骑马到了跟前,钟颜还是不敢相信,“你确定这次你去比武?”
“那当然,云海山庄庄主说这次赢了的人,除了获得加入任何门派的机会外,还会附赠一把青木琴,这可是宝贝儿,我势在必得!”这青木琴与水云琴同为当世闻名的巧匠所造,李穆势要得到青木琴,来弥补自己失去水云琴的遗憾。
钟颜无奈,“行吧。”
千言阁作为江湖第一门派,其他帮派向来都是对千言阁趋之若鹜的,阁中人很少有希望去到其他帮派的,所以千言阁每年派去参加武林大会都是自荐的,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钟颜之所以要去的最大原因,是她需要做比武的裁判之一。
和李穆汇合后,众人便继续赶路了。
钟颜本就自己一个人不太开心,那李穆还非要欠欠地凑上来问:“阁主,刚成亲就分开什么感觉?”
“你闭嘴!”气得钟颜“驾”地一声跑得飞快,不想理他。
经过李穆这一闹,钟颜更加思念沈浸溪了,在路过夔州的时候这种思念达到顶峰。
因为这里正盛行着一种名叫“小莲果”的小吃:下面铺满了一层红红绿绿的果干,在这丰收的季节,采用的都是新鲜采摘的果子做成的;最好玩的是它的上面,是用一种特制的糖浆熬成的,贩卖的货郎迅速的将一个糖球扣在果干上面,那糖球便“砰”的一声裂开凝固了,恰如一朵糖色的睡莲。
如此好看好玩又好吃的东西,钟颜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听说这也是夔州所独有的。但钟颜还是忍了又忍,并没有去买,因为她想等沈浸溪一起,钟颜想把自己喜欢的一切都和沈浸溪分享。
说不定阿溪办完事情就会来呢,那回去的时候便可以和他一起来买这“小莲果”了。
钟颜存在这样一份期盼,恋恋不舍地和“小莲果”告别了。
又行了两日,差不多行了一半的路程,见天色已晚,众人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待进了房间,李穆才问出口,“阁主,太奇怪了,这里本来是有咱们的添香客栈的,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地界?”
李穆还没回答,却见柳毅已经抢先回答了,“青州。”
听到“青州”两字,钟颜和李穆都不约而同地向柳毅看去:他明显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连紧握的双拳都带着恨意。
青州,本是柳毅的家乡,流浪几近一年的柳毅,再次踏入这个地方,却发现曾经的青州柳氏早已销声匿迹。
“走,柳毅,哥哥带你喝酒去!”李穆说着就揽着柳毅的肩膀出去了。
确实需要大醉一场。
旁边的晴柔看着二人离去的北京,心中的担忧全都表现在脸上,根本掩藏不住。
钟颜按着晴柔坐下,将柳毅的事情悉数说给了晴柔听。
“柳大哥太苦了。”晴柔听完眼泪就止不住了,任钟颜怎么安慰,最后还是哭着睡下的。
钟颜走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进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回想着晴柔的那句“太苦了”,心中全是心疼,她的阿溪也“太苦了”。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发觉初秋的寒风吹得有些凉意,这才进了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面想着消失的添香客栈是怎么回事?一面想着不知道平南侯有没有为难沈浸溪?
天蒙蒙亮的时候,钟颜还是没有睡着,索性不睡了,走在街道上要了一碗小馄饨来吃,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莫名想起在舒州和沈浸溪一起吃小馄饨的那次,钟颜此刻便不觉得自己孤单了,只是愈发思念起沈浸溪来。
也不知道阿溪此刻有没有用早膳?
向来热闹活泼的钟颜此刻静静地吃着眼前的小馄饨,却听到隔壁桌子边的几个人的抱怨。
“自从这柳二爷做了家主,咱们这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可不是,想当初柳老爷还在的时候,咱青州多好啊。”
“小声点,当心被柳二爷听了去,我还听说城东的王铁匠都被打死了呢。”
“你们说的可是青州柳氏的柳二爷?”钟颜突然出声,吓了刚刚还在议论的几个人一大跳。
“嘘,这位姑娘你小声一点儿,我们可不想挨板子。”
钟颜听他们的话小声了一点儿,“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本来柳老爷在时,我们青州人有啥麻烦都可以去找他,大家也过得安稳。但是柳老爷死后,这柳二爷当了家主,好像是加入了个什么劳什子十杀楼,然后就天天地朝我们收保护费,不给的话就被抓起来,现在大伙儿过得那叫一个憋屈啊。”
“可不是吗,甚至很多人都搬走了,但也只敢偷偷地搬,被抓住可不得了啊。”
钟颜实在没想到现在柳二爷当家的青州柳氏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官府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