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颜在草地上躺下,享受着熙攘喧闹后的宁静舒畅。沈浸溪也刚想躺下,忽然瞥见不远处河边有一抹红,正在向河中间移动。
“姑娘小心!”
钟颜听到沈浸溪的声音,连忙起身,看到沈浸溪从河边救下一位姑娘,也赶忙过去。
“姑娘,那里水很深,还是小心一点好。”沈浸溪将那姑娘扶到岸边的草地上坐下,看到钟颜过来了,向钟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钟颜和沈浸溪一样疑惑,因为这位姑娘身穿一身嫁衣,一点也不像是不小心走到河中间的,很明显是故意寻短见的。
她坐到草地上之后便一句话也不说,无论钟颜和沈浸溪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只是哭。
沈浸溪和钟颜商量先到附近的一家客栈留宿,等这位姑娘平复一下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去看看她吧,阿溪,你快去换个衣服吧,小心风寒。”钟颜递给沈浸溪一身刚从小二那里要来的衣服,为救下这位姑娘,沈浸溪的下半身衣服也都湿透了。
“好,我过会再来找你。”
沈浸溪觉得钟颜是个姑娘家,或许那位姑娘愿意开口,便接下衣服去隔壁房间了。
钟颜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那位姑娘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坐在床上,用被褥紧紧的裹着自己,一脸呆滞,仿佛没有灵魂似的。
“姑娘?姑娘?”钟颜走近轻轻叫了她,生怕吓到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个新娘在婚礼当天去寻短见。
“姑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你的。”钟颜见那姑娘还是不理自己,坚持劝说。
“没用的。”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之后便只是重复着这三个字又开始哭了起来。
钟颜也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拿着一旁放着的手帕给她擦眼泪,“不管是什么人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好不好?别哭了,别哭了。”
“没用的,他是大官,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
钟颜连忙出去拉了沈浸溪进来,“你放心,他可是翕王,不管是什么官,我们都会帮你的。”
“真的?”那位姑娘露出怀疑的眼神。
沈浸溪拿出翕王的令牌给她看,她终于愿意说出她悲惨的遭遇。
原来这位姑娘便是今日钟颜和沈浸溪在醉仙楼看到的,那个楼下花轿里的新娘,名唤孙清芸,是城北孙家今日出嫁的二小姐。
本应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但她在婚房期盼地等待着她的夫君的时候,却被人掳走了,然后就发生了她痛苦一辈子的事情。那奸污她的畜生居然又将她送回了新房,她哪里还有脸面待在那里,所以跑了出来想要了此余生。
按照婚礼习俗,新郎新娘会在黄昏时分拜天地,之后新娘就会被送进洞房,喜娘在告知新娘一些新婚风俗后,也会出去吃酒,此时新房内便只有新娘一人。
而新郎在拜过天地之后,就会在外面应酬宾客,直到深夜,更有的甚至到天将明或者直接醉倒被宾客送进婚房。这中间大概有三个时辰的时间,新娘是一个人在婚房的,也就是这段时间新娘被人掳走又被送了回来。
“李家不会要我了,孙家我也回不去了,我只能一死了。”
“既然死都不怕,那还怕说出那畜生的名字吗?只要你说出来,我去杀了他给你报仇。”钟颜平生最恨奸淫掳掠、欺凌弱小之辈。
孙清芸终于相信了钟颜,“那个人,是……是顾宏。”
这是谁?钟颜看向沈浸溪。
“刑部尚书的独子,刑部尚书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倍加宠爱。却没想到居然干出如此无耻的事情。”沈浸溪同样气愤,堂堂刑部尚书之子,居然仗势欺人,卑劣下流。
钟颜知道此人身份后便难忍愤怒,要去宰了这个畜生给孙清芸报仇,却被沈浸溪拉住了,“颜颜,冷静一下,他毕竟是刑部尚书之子。”
沈浸溪担心钟颜一时冲动,本来占理的事情反而落了下风。
“是啊,他爹可是刑部尚书,他当然可以嚣张地告诉我,说我就算报官也没用,报官不就是报给他爹了吗?”孙清芸说得凄凉,让人听了忍不住怜惜。
这无疑给钟颜添了一把火,“放手,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沈浸溪还是没有放手,强制把钟颜拉出了房间,“颜颜,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去杀了他,是报了仇,但是之后刑部尚书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怎么办?”
“我不怕。”
“我怕,我知道你的武功肯定不怕他们,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想你出事。还有,现在那顾宏死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死了,他的罪行又有谁知道呢?”
听了沈浸溪的话,钟颜冷静了许多,知道江湖上人历来雷厉风行的做法此时行不通了,“那怎么办?”
沈浸溪忽然想到一个人,不喜欢归不喜欢,但这个人确实是唯一敢于办理这个案子的了,“还是得报官才能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颜颜,你不是和钟大人认识吗?带着孙姑娘去找他。我去刑部尚书府探探底,之后去找你汇合。”
二人商量之后,钟颜便带着孙清芸去找钟颢了,为了孙清芸不再次受到心灵上的伤害,所以钟颢并未开堂审理,只是接下了这个案子,并未公开原告是谁。
随后和钟颜一起商量如何调查,怎样才能找到证据将那恶人绳之于法。
到府衙之后,孙清芸还告诉了他们,不止自己一个人受此屈辱,在欺负孙清芸的时候,那顾宏还嚣张地说,自己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
随后孙清芸忍着恶心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