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在四月初九。
这个时间没有固定的,以前会相隔一个月至两个月之间,锦光帝上位后,基本上规定了时间在二十天至一个月之内。
三月十九会试结束,四月初九会试放榜,中间间隔二十天。
而且为了杜绝考官作弊,皇帝会非常任性地临时抽调官员去贡院阅卷。
除了安排的十名考官之外,这二十天时间,皇帝每天抽调十名官员去审阅考官们已经评阅的考卷。
这临时考官都是早上八点钟之前,皇帝会派传旨太监兵分十路去各个官衙传旨。
花满楼都被抽调去阅卷,他们京兆府,他和府尹一起被抽调去贡院阅卷,那么这一天的事情就落在右少尹身上了。
好死不死,这天本来是右少尹休沐日,这俩前脚走,后脚京兆府的差役就屁滚尿流地去越诚侯府把右少尹霍征找回来主持今天的日常公务。
霍征十分郁闷,尤其是还有来公堂上打官司的,这活儿已经熟悉了,做得驾轻就熟,但架不住他好像生疏了,跑慢了点,被暴怒的被告给捶了一顿。
“离,判离,这么容易发怒的男人,没准下一次就被打死了。公堂上殴打差役、官员,罪加一等,先关押起来。”
本来男人会多少偏向于男人,这种离婚案件,官府都会再三询问双方,最后才会判离。
但这个被告丈夫,这么大块头,想打人就打人,这还了得?
“无法无天,居然敢在公堂上发狂……”于是衙门鸡飞狗跳了好一会,十几个差役精诚合作,才把莽夫给用铁锁链捆起来了。
但霍征觉得自己今天是受了无妄之灾,如果是花满楼坐堂,他不会有事,因为他武功好。
这是让霍侯爷觉得郁闷的事情,早知道年轻的时候,在武功上面多下点功夫吖。
女子医馆离京兆府不远,又有小徒弟喜欢打听消息,所以凤箫吟很快就知道了京兆府的闹剧。
“师父,今天不是师公坐堂,是那个霍大人坐堂,他一个不慎,被被告,一个大块头男人给捶了一拳,眼睛都青了。”
凤箫吟纳闷道:“霍大人还没有吸够教训?”
因为霍征觉得有损自己威严,他是坚决不会往桌子底下钻的,而府尹大人坐堂的话,一旦发生冲突,威胁到他了,麻溜往桌子底下一躲,安全无虞。
“嘿嘿,是啊,霍大人又是往后面跑,结果这次没跑掉。”
凤箫吟忍俊不禁,这个越诚侯真的对自己的形象有严格的要求,反正可以被揍,但他不能丢了面子。
黄昏,天色还亮着,天边的晚霞铺开后,就像是铺了一层金色鳞片,煞是壮观美丽。
花满楼回来了,忍不住在饭桌上分享阅卷的事情。
“我应该看到了济海的试卷,二十道题,大概有十五个优,不出意外,应该会排在二甲十几名或者二十几名。”
李修贤欣喜道:“大哥,没看到我的么?”
花满楼摇头道:“没有看到,今天阅卷的百章试卷,我可以确认那是济海的,还有一份隐约觉得是赵云书的,不过我不是很确定,这份试卷得了十二个优,应该不会落到第三榜。”
赵云书是李修贤另外一个同窗,花满楼也都指点过他们学习,对他们的字迹倒是认得出来。
这里的会试没有安排专门的誊卷,便是因为后面会有全朝堂的阅卷,被抽调的阅卷者,要至少阅看十份试卷,给自己阅看的试卷给出评价。
也可以多评,但不能少评。
“我认真看过了,考官们给出的评价都非常中肯,可能会有些许出入,但都无妨。”
这些许出入是每个人的思想和欣赏眼光不同,从而造就的差别。
第二天,花满楼去上班,与府尹大人有交流,昨天他们是被分开的队列。
“修竹,我好像看到你弟弟的试卷了。”
花满楼欣喜道:“真的呀?大人好像看的是全优那一栏的试卷?”
府尹摸着胡须,点头道:“那倒是,我看的时候都有十个全优了。”
花满楼震惊道:“那今年的竞争有点激烈。”
府尹感慨道:“岂止是有点激烈,我觉得用惨烈来形容比较妥当。不过我琢磨着你弟弟的成绩,前三甲是妥妥的。”
花满楼叹道:“既然这么激烈,只能看殿试他们的发挥了。”
后面还有将近两百份试卷还没阅完,全优的答卷如果超出十份,十个主考官又得重新来审阅,还有皇帝又会调派一部分官员来审阅全优试卷,再排名次。
反正考官们两头大,四月初八一整天重新审定了十三份全优试卷,最后给出了名次。
晚上,加班加点,总算是把所有名次排列完毕,试卷再次收回装好。
大概四月初十,贡院会把两千多份试卷展示,谁觉得自己的名次不公平,可以自己审阅在他前面的试卷。
凤箫吟先前不关心考试,居然不知道考试试卷会被公开展览?
“这样是不是可以杜绝作弊的可能性?”
“对,近些年没有这种科举舞弊的现象大规模发生,前提条件是皇帝压得住。”
像某些朝代,皇帝带头搞事,那什么制度都没用。
四月初九,早上,七点钟,贡院外面就真的是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挤不进去。
李修贤坐不住,他和李济海、赵云书等人汇合后,天不亮就跑到贡院外面等着。
奈何别的考生比他们更着急,有三更半夜都跑来排队的,他们来晚了,根本挤不进去。
人山人海,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