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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五小姐(2 / 3)

姐做出了一副乖乖顺服,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出嫁的样子,所以即便是在出嫁之前,他身边也没有太多人照看。至于看门的人,也已经被他的美酒收买,醉得不省人事。

五小姐换上了丫鬟的服饰,裹住了头巾,和他在约定好的中门相见。然而这时他才发现同行的还有第三人。他没见过他,但一下子就从记忆中找到了线索。五小姐提起过他,他就是那个在神祠中侍奉香火的巫祝学徒。当年因为五小姐溜进了神祠,看守神祠的他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好容易才在他师父的照护下恢复过来。没想到两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清俊的少年郎。当初那顿毒打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迈着大步走过来,像是在炫耀自己健全修长的双腿,简直让扶着路边的树站着的他自惭形秽。

他知道五小姐第二次许愿还是他放他进去的,五小姐说起这事时对他充满了感激,还很担心这一次要是再被发现,他会被赶出白家。看来现在问题解决了,他不会被赶出白家,他会和白家五小姐偷偷逃离白家。

……他看着二人心照不宣地走过来,试图从眼前这折磨人的一幕以及自己的回忆中找出一丝头绪,但那个人的出现已经给了他迎头一击,让他陷入了彻底的震惊和慌乱之中。

在这之前,他为了自己颠覆整个人生的决定而担惊受怕。但也始终怀着一丝信念,只要能和五小姐在一起,他就不是在走向悬崖,他们会一起安然无恙地渡过那片海,只要走出去,就能到达自由的彼岸。可现在,他感到自己被逼入了绝境,再次站在了可怕的悬崖边上,。

他艰难地愣在了原地。五小姐回过头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原来五小姐口中的“我们”,不是他以为的我们。“不了。”

“你要留下?”五小姐同样感到难以置信,“可你留下干什么呢?这白家你也待不下去,不是吗?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离开吗。”

他觉得自己喉头发紧。他怔怔地走过去,把自己收拾好了的包袱交给了那个人:“这里头有防身的东西,还有一些药……你们最好自己买一艘船,张罗些可信的人,找的船不安全,上面都是杀人越货的逃犯,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有,在外的时候钱财要分开放。还有——”他整理了一下五小姐的头巾,“五小姐,上岸之前一定不要露出你的脸。”

“岑无患,你跟我们一起走,我们都说好了。你留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想到办法的,你们快走吧,趁着天黑多赶些路,走得越远越好。快走。”

在他的催促下,五小姐和那个人就这样离开了。他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只想努力记住这一夜的晚风和天上不安的乌云。

虽然知道几乎所有详尽的逃跑计划,他最终还是怀着沉痛的心情放了五小姐一条生路。然而在那之后,为了掩盖自己为五小姐瞻前马后的踪迹,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几乎终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以至于在做事时显得心不在焉,纰漏( pī lòu)不断,而这也让他在白家的情况越发艰难……但现在,情况已经和先前大不一样了,他真正许下的愿望正在实现,不容有半点闪失,所以他绝不能让之前那一幕再次重演,他不能仅仅因为一时心软,就又让自己回到之前那种尴尬而可笑的境地。更不能留下任何能被人指摘的把柄。

他只是想要一个不会抛弃自己的,能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

幸运的是,五小姐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同时也明白自己的逃婚已经让他变成了白家的罪人,回到长町的第一时间就不知所措地找到了自己……他还没想好具体会怎么做,但他绝不会被五小姐的出现再次破坏自已经拥有的一切。

当初,五小姐和那个人的私奔不仅伤透了他的感情,让他沦为了一个笑柄,还让他的处境变得糟得不能再糟。

一年前,他当了那只金镯子,以为自己可以借此把五小姐完全抛之脑后。却没想到本该彻底在他生活中消失的五小姐只是用一块布和两枚珊瑚珠就把他再次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为了那个孩子的遭遇而感到揪心,为了他可能的遭遇而感到担忧,他惶恐不安地猜测着五小姐没有离开拂灵洲的原因,设想着他回来后家主的反应,几乎每天都深陷于情绪的大起大落之中……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狠下心来,必须时刻提醒自己,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无名无用的人了。现在的他住上了小院,受人尊重;他们不再管他叫跛子,就连家主都知道他的名字,肯定了他的能力,他正在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五小姐,当初他已经欺骗了自己,抛弃了自己,自己绝不会任由他的出现来破坏自己比常人努力了千百倍才终于获取的这一切。

他提前来到了五小姐在信中约定见面的家神庙。这家神庙不同于白家内部供奉家神的神祠,拂灵洲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座,拢共约有十来座。白家所在的长町的这一座虽然年代久远,却尤其富丽堂皇,宏伟壮观。

因为不是初一,家神庙只在大门旁边开了一道小门。庙外宽阔的街道上,一些流动的摊贩已经收了摊,只剩一些稀稀拉拉,冒着阴雨天气出门的行人。

他躲在了家神庙对面的一家香烛铺子里,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情况。没过多一会儿,天下起了小雨,那些神情麻木的行人赶到了出檐足够宽大的庙门下躲雨。便是这时,他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五小姐。

直到上一刻他都还不敢相信,已经消失了这么久,说不定早已离开拂灵洲的五小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町。但现在他知道,五小姐是真的回来了。

拂灵洲第一美人,堂堂白家的五小姐白乔乔裹着一块色彩模糊的头巾,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可怜无助地站在家神庙外等他。他的身边似乎没有人陪同,他梳着妇人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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